《一位老司机的陈年旧事》
第38节

作者: 信中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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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清学历高,脑子好用,厨师也喜欢指点他,玉清做菜的水平突飞猛进,不知不觉干了一年多,玉清把厨师的本事学了个七八成,他做出来的菜别人都分不出来倒地是不是厨师的手艺。正干的有劲头,最近想到家里一定很担心自己的下落,自己也该回去看看了,于是从餐馆辞了职,坐上火车回了家。
  依着玉清的意思是,回家看看之后再出去找工作,现在自己有做菜的手艺,找个餐馆做专职厨师,收入不低。但他父母自从他离家出走以来,每次想起他都伤心落泪,现在好不容易看见他回来,说什么也不能放他走,何况玉清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所以强烈反对玉清再出去。让玉清安心务农简直要了他的命,可他又不忍再让二老伤心,就想着能不能自己开个饭店?

  正赶上老丁回来,哥三个坐在一起吃饭,玉清炒了几个菜,给两个哥哥倒上酒,就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老丁和玉刚先是对玉清做的菜赞不绝口,又想到现在开个餐馆确实是个正经事,这一行投资不大,利润不小,玉刚的收购站最近不景气了,原因一是附近村里又开了好几家收购站,二是经过严打,贼赃基本上没的收了,少了个利润大头,只凭农民手里的那点破铜烂铁实在挣不了多少。当下经过老丁的提议,玉刚和玉清一拍即合,打算关了收购站,玉刚出资到不远处的镇上开餐馆,玉清当厨师,玉刚负责经营管理。

  兄弟俩说干就干,老丁刚走的第二天,两人就去了镇上找房子。但转来转去,也没发现合适的地方,临街没租出去的房子都是破败不堪。走了几趟没租到合适的房,却发现从前的供销社已经倒闭了,房子往外卖,两人一打听价格也能承受,干脆就买了下来。又找人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了一下,购置了必要的东西,两个月后,兄弟俩的餐馆就开张了。主厨是玉清,玉刚夫妻俩和孩子当服务员。
  镇上本来有一家国营饭店,但卫生不好,饭菜质量也差,服务态度更是恶劣,所以没人愿意光顾。自从玉刚、玉清兄弟的饭店开业之后,价格实惠,饭菜质量高,服务也热情,所以很快就大受欢迎,无论是本地人还是过路客都络绎不绝,平均每天都有十来桌客人。尽管在80年代消费水平比起今天远远的不如,但餐饮业仍然有巨大的利润,自此这兄弟俩的事业也走上了正轨。
  日期:2014-02-05 10:33:00
  在玉刚的饭店开业后,老丁酝酿了许久的买车计划也付诸实施,他拿出了大部分积蓄购置了这辆新车,50多个座位,空间巨大,干净敞亮。老丁购买了新的营运线路,又雇用了司机和售票员,两辆车一起跑客运,眼看着就要财源滚滚了。
  老丁不无得意,他的计划正在一步步的变成现实,有了更多的钱,他相信就能解决摆在眼前的家庭问题,老丁并不是像今天的人们那样拜金,他只是除了用钱,想不出别的办法而已。老丁一直没敢贸然回家看妻子孩子,他怕真翻脸了反而让以后没法回去,他买过几样电器让人捎到了家里,令他欣喜的是,家里全部都收下了。

  老丁把这看做是儿女们原谅自己的一个开端,但家里却并不这么认为,大娇在看到父亲让人带回来的东西时是这么说的:“他挣的钱有咱们的一份,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东西该收就收着,以后再慢慢跟他们算账。”
  这一天,邮局的人给老丁家送来了一张包裹单,写着老丁的名字,上面有日文。老丁家人本来很纳闷,平白无故的日本人邮寄什么东西?但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几分,估计是那个日本学生小纯给老丁邮的东西。想到这里增淑母女充满了愤怒,老丁太无耻了,勾搭了这么多女人,给她们造成了多次的伤害。所以娘儿仨一合计,搞破鞋得来的东西碰了嫌脏,这单子不去领,也不告诉老丁,无人认领退回去算了。

  这个包裹就在邮局放了很久,很快就到了期限该退回去了,邮局工作人员才注意到。老丁已经是乡镇的名人,他们也都知道老丁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怕给耽误了,于是找人给老丁捎了个信儿,让他来邮局取包裹。
  当老丁把这个包裹拿回家,打开来,发现是一台很精致的小音响,里边还有一封日文信,印着花纹的信纸上是小纯娟秀的字迹。老丁只拣着里边的汉字看,似乎是我现在很好,你保重之类。老丁看着这封信,眼眶就湿润了,信里写的什么也不需要翻译了,小纯会对他说什么,他心里清楚。那个天真的日本女孩子,由于自己的滥情,在中国受到了感情的伤害,自己每次想起,都觉得良心上不安。而自己因为这异常异国偷情,也遭受了不堪忍受的游街示众,让自己直到现在还是全乡第一名人。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年轻时的冲动也已经淡了,老丁本以为今生再也联系不上她,却没想到人家还记着自己,还邮寄了东西过来。

  老丁这里百感交集,拿着信笺的手不由得颤抖,旁边的眉子看在眼里,也暗暗的感慨。她知道老丁那一段历史,倒也没有吃醋,毕竟老丁和小纯不大可能再见面了,所以眉子没有打扰老丁,让他自己去回忆。
  日期:2014-02-05 16:54:00
  老丁本来想给小纯回个信,但一来自己不会写日文,二来眉子在旁边看着,自己联系别的女人也不合适,也就把这件事撂了下来。
  日子仍然是一天天的过着,有了第二辆车之后,老丁忙了起来,两辆车每天的检修,各种手续的办理,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大小问题需要他去解决,所以他没少操心,过的并不轻松,经常没什么时间去想工作以外的事。
  这天似乎也是很平常的一天,老丁先买的那辆车从北京返回,经过了汽车站放下了最后一站的乘客,就开往老丁租住的院子,司机和售票员完全没注意到,有辆摩托跟上了他们。

  骑在摩托上的人远远的跟着,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这辆车,直到车进了院子,这个人在确定了汽车最后走进了老丁的大门之后,又等司机和售票员走出了大门,在老丁的院子附近转了一圈才掉头离开,这一切,其他人毫无察觉。
  老丁这个院子在县城的边缘,院子的背后,就是庄稼地。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从庄稼地那边,一个人骑着摩托缓缓的驶了过来,这人距离老丁家还有一百多米就熄了火,悄无声息的推车走到了老丁墙下,把摩托斜靠在墙上,刚才推摩托走了很远,路又不好走,他有点累,立在车旁调匀了呼吸。
  县城边缘地带的夜晚,万籁俱寂,此时又值冬天,除了骑摩托过来人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这人身材高大,穿着深色的衣服,模糊的星光照耀下,依稀现出他脸上的坚毅神情,是凤堂。
  凤堂就是今天下午跟着汽车找到老丁住处的人,自从下决心报仇,他就谋划了好久。凤堂的计划是,翻墙进入院子,到室内杀死老丁,然后翻乱室内的物品,伪装成入室抢劫杀人的假象。之后凤堂骑摩托立即离开,路上换好衣服,摩托放在村外的砖窑里再走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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