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这时候稳定心神,“杰森,杰森·崔。”
崔承基坐在车里,帽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本来是想去家里找唐娜的,不过就在刚才车身交错的一瞬间,他在那辆小越野车里居然看到了唐娜和贝蒂在一起。他察觉到了危险,不过并不害怕。之前的行动都在他的计划中,现在只不过有了一点小小的变化。他冷哼一声,迅速调转车头追了过去。他知道他们的目的,而他必须组织他们上高速。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枪,这是他最后一次猎杀。
贝蒂坐在车里,时不时不安地向后看。对方追的很紧,她有些措手不及。“你的座位下面,”她对唐娜说,“有个纸袋,里边有枪。你会用枪吗?”
唐娜摇摇头,“我不会。”然后按照她说的拿出了纸袋。
“哦,真糟糕。”贝蒂嘟囔着,抓过她手里的枪,拉开保险。她趁着车子拐弯的时候按下车窗向后开枪,也不管打没打中,只要能让他的速度慢一点,争取时间上高速就够了。
贝蒂开的三枪里,又一颗子弹打在了崔承基的车盖上。他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进行反击。他把座椅往后放了放,整个身子贴着座椅平躺。他的脚撑在方向盘上,两只手拿起身边的枪——那是艾萨留下来的。
日期:2014-03-25 19:40:52
崔承基摇下车窗,朝前面的车子开了一枪。雾气让他的视线收到了阻碍,子弹擦着车子飞过去,留下了一擦痕。他再次瞄准,以三十度的俯角向一个世俗一百迈的移动目标开枪。还好,他想,虽然老了,但是还不至于太不中用。前面车子的一个轮胎被击中,车身瞬间平衡失调,向大路的一侧冲了过去。
唐娜已经被吓坏了,她在车子里不住地发抖。贝蒂已经没有办法去照顾她了,她只是努力控制方向盘就已经费尽力气。“上帝,别这样。”她在心里默念,祈祷能再多坚持一会儿。“就快到了。”她不知是安慰唐娜还是安慰自己,或者二者都有吧。如果车坏在这里,他们都活不过今晚了。
崔承基调整了一下姿势,握着枪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必须让自己保持一秒的平衡,只要那一瞬间就够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让自己放松。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但是在自我强迫下他保持了手臂那一瞬间的绷紧。就在那一瞬间,他扣动了扳机。
这次贝蒂再也没那么好运了。子弹准确地打穿了他们的另一个轮胎上,车子彻底失去了控制。她狠狠踩着油门,做着最后的努力,她必须找一个可以躲起来的地方。
当崔承基的子弹打穿了他们的后玻璃时,唐娜彻底崩溃了。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整个人缩在座椅上,嘴里嘟囔着像是在忏悔。贝蒂见她这样,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清醒点儿!不然我们都得死!”她冲着她喊。“我们需要跳车!进树林!明白吗!”
唐娜脸上满是恐惧的泪水,求生的本能让她点点头。贝蒂示意她解开安全带,在车子又向前滑了三百多米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段隔离带。贝蒂大喊着“跳!”一边打开车门跳了出去。唐娜这时候也没有那么迷茫,条件反射地跟着跳出了车子。冻得结结实实的路面把两人摔得浑身疼,贝蒂扶住唐娜,带着她一瘸一拐地往树林深处跑去。
但是太晚了。
崔承基很快就追了上来,就在贝蒂拉起唐娜的时候,他的子弹也到了。子弹擦着贝蒂的腿打在土里,她们再次摔倒在地。
崔承基打开车灯,晃眼的灯光打在两个女人惊慌失措的脸上。崔承基从车里钻出来,走向两个女人。
唐娜这下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她疯狂地抓起身边能拾起的东西向他扔去:“你这个疯子!你把文森和汤姆怎么样了!”
崔承基冷冷地看着她,对她的问题置若罔闻。他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唐娜的表情停留在不可置信上,并且永远停留在这里。
他看向贝蒂,走到她身边,“你很不错。”
“为什么?”贝蒂已经放弃了反抗和逃跑。她最后的遗愿只是想知道真相。
“这个问题,其实没有什么好回答的。”他露出了这些天难得的笑容。“这是我的使命。”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本来不想逃的。”崔承基耸耸肩。“其实就那么死了也不错。”他踢开她身边的枪,虽然它已经没有子弹了。“可是后来我觉得不甘心,我已经杀了温娜,这个任务已经开始了。如果我没有完成,那么温娜就白死了。”
贝蒂怜悯地看着他:“你真的疯了。”
日期:2014-03-25 19:41:13
崔承基又笑了,他认同地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一直都是疯子。你知道吗?我以前啊,流浪的时候,饿急的时候,我吃过一切能吃的东西,包括死去的动物,和人。”他说得轻描淡写:“自从那时候,我就是个疯子了。’
他抬起手,把枪口对着她:“其实你本来不用死的,谁让你要来呢。”他摇头叹息,似乎为这个女孩的命运感到惋惜。但是眼神里却丝毫没有一点怜悯。他毫不犹豫地开枪,结束了这个可怜的姑娘的生命。
接下来,他把贝蒂的尸体收拾好,塞进她开来的车子,顺便从他们的车上翻出了那些文件。他慢慢翻了两页,似乎对上面的内容感到好笑。他低声笑了,发出嗤嗤的喘气声。
他做好这一切,又把唐娜的尸体塞进他的后备箱,然后爬上了这两原本属于文森的车。他将车开出几百米,停下来,对着装载着可怜姑娘的车子油箱扣动扳机。爆炸产生的气流,让他在远处也感受到了冬日的燥热。他上了车,重新返回凯尔工厂。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汤姆身上的蜡已经干了。他拖着唐娜的尸体走进来,把她随手一丢,喃喃着:“真可惜,这么美丽的孩子你应该看看的。”说着,他用小刀将汤姆身上的蜡一点一点取下。他把这个拓印着汤姆样子的蜡模装进准备好的盒子里,然后一把火点燃了整个保卫处。
火焰之中,他的车子越开越远,逐渐将那深夜中的光明抛至身后。而他的心,早就飞回了哪个更远的地方。
终于要回去了,他想。
终于还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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