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屠魔》
第8节

作者: 七星飞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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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民闻听,无不跟着落泪。
  飞翼自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和娘在一起,因此一直觉得生活就是自己和娘一起的生活,现在娘不见了,生活也就没有了。
  飞翼一直无法接受,也无法相信,总觉得娘还会回来,尽管花婶和师娘将自己拉回家,但飞翼觉得有娘才有家,没有娘的家,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因此总是跑到村口山坡上,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在娘消失的方向,能够再次看见娘的身影。
  村民们见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后来长海叔叔强行将飞翼背回家,按在床上让飞翼好好睡一觉,飞翼刚开始还闹着要起床去等娘,闹了一段时间后觉得无比的疲惫,感到身体好像不再是自己的,浑身上下那都无法动弹,连眼皮抬一下都会感到无比吃力,后来眼睛一闭就此沉睡过去,这一睡竟是睡了整整三天三夜。
  飞翼睡啊睡,睡了很久很久,也做了很多梦,在梦中和娘一起在山上摘野果,娘还舍不得自己吃,总要留给自己吃。
  娘在灶前炒着腊肉,自己守候在灶边,乘娘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抓起一块腊肉放在嘴里,娘明明看见了,却装做不知道,故意问道:“咦?这肉怎么少了一块?飞翼你看见了没有?家里难道进贼了吗?”而飞翼嘴里含着腊肉,鼓着腮帮子,吱吱唔唔道:“娘,没进贼,是你看错了!”
  娘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做冬鞋,自己从后面抱着娘的脖子,整个人趴在娘的背上,晃来晃去,晃着晃着,飞翼一不小心忽然从娘背上滑下去,然而这一滑并没有摔到地上,而是仰面向下急坠,竟然像是滑进无底深渊一般,飞翼大急,看着娘渐渐模糊的背影,大叫道:“娘!”
  随着飞翼的一声大喊,彻底从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床前坐着很多人,有赵七,有鱼头,有黑蛋,有棒槌,还有哭哭啼啼的二丫……
  飞翼刚从睡梦中醒来,又回到冰冷的世界,看着眼前众多担心的目光,强自笑了一笑,然而面孔无比僵硬,想说句话,话却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飞翼虽然在笑,但在赵七等人看来,这笑比哭还难看,赵七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故做不满状,大声道:“赵飞翼,你给我起来,上次你打败我,是我一时不小心,赵家村的孩子王岂能这么容易让给你?我不服,咱们再来!”
  赵七身材高大,生的孔武有力,一年前是赵家村当之无愧的孩子王,但一年前飞翼突然变得厉害起来,竟不是飞翼的一拳之敌,于是只好让出孩子王的位置,但赵七一直不服,屡屡找飞翼挑战,却屡战屡败。
  棒槌接道:“七哥,你还敢跟飞翼比试啊?”
  “怕什么?不就是多挨几拳吗!”赵七不以为然,笑嘻嘻地凑近飞翼道:“飞翼,你什么时候再梦见你神仙师傅,跟他说说,将拳法也教教我们好不好?”

  飞翼对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厉害起来,不好向小伙伴们解释,只好说自己梦见一位神仙师傅,是那位神仙师傅在梦中教了自己一套拳法,但又严令自己传给他人,飞翼的解释大家半信半疑,但又找不到怀疑的理由,于是只好选择相信。
  鱼头道:“这都一年多了,飞翼还没有梦见神仙师傅,是不是他老人家不来了!”
  棒槌道:“神仙需要云游天下的,要管很多事情,肯定很忙,等他不忙的时候肯定就来了,你急什么啊!”
  “能不急吗?这都一年多了!”鱼头嘟嘟着嘴,看着飞翼道:“飞翼,既然神拳学不了,你上树的本领那么高超,教教我好不好?”
  黑蛋性情耿直,有时候还有些痴傻,此时不情愿道:“飞翼都这样了,还上啥树啊?”说完眼睛红了起来,下一刻似乎就要哭出来,道:“飞翼,你快好起来吧,我再也不偷你家鸡蛋了,以后我家不但母鸡下蛋全给你,公鸡下蛋也全给你!”
  棒槌站在黑蛋身后,敲了一下黑蛋的脑袋,道:“你家公鸡会下蛋啊?”
  黑蛋摸了一下自己脑袋,回头道:“会吧?”

  众人想笑,却笑不出来,二丫张口也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竟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赵七等人看着二丫,有些无语。
  这时花婶和师娘走进来,师娘准备了好多饭菜,送到飞翼床头,飞翼开始不想吃,耐不住大家的相劝,就喝了一些汤水,随后又躺了下来,疲惫地闭上眼睛。
  师娘替飞翼盖好毯子,轻抚着飞翼的头发,柔声道:“睡吧,睡吧!”

  ……
  赵家祖祠,族长赵长海坐在中间,先生、田爷爷等人分别坐在两边,今天是赵家村出事以来第一次全族大会,一屋子坐的满满,就是赵七,也被族长特许参加,站在先生后面。
  这次赵家村遭此大难,众人除了悲愤,都感到深深的无奈,二柱爹娘和奶奶被烧死在自己家里,飞翼娘被人抢走,村子里从此多出两个孤儿,好在村子里的大半壮丁受的都是轻伤,除了几个人骨折拄着拐棍以外,其他人修养几天,也都康复了。
  族长赵长海率先打破沉默,说道:“这次护村不力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对不住大家,尤其是对不住二柱和飞翼这两个孩子,我向大家请罪!”
  先生道:“此事怪不得你,要怪只能怪对方太厉害了,再说出事之时,我不在村里,我也有愧!”
  田爷爷长叹一声,摇头道:“这次的事情和谁都没有关系,碰见那样修道高手,我们普通村民除了任人宰割之外,毫无办法!”
  田爷爷的话,道出大家的心声,接着又有几个人附和,赵长海面色稍缓,困惑道:“修道高手一般都极为自负,极少会涉足普通人的世界,更不会以道法凌辱普通人,我们这样偏僻的山村如何会出现那样的修道强者,公然抢走飞翼娘?”
  先生接道:“但凡强盗杀人放火,一般都是寻仇、求财和劫色三种原因,我们赵家村与世无争,显然不会和他们有什么仇恨,劫财显然也不是!”

  族长赵长海长叹,道:“难道真是为了飞翼娘?”
  飞翼娘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在未出嫁之前,媒人络绎不绝,几乎踩塌了凉水河坝,如果说赵家村有什么最宝贵,最值得强盗惦记,那也只能是飞翼娘了。
  满祠堂的村民大多沉默不语,实际上也都默认了这个原因。
  飞翼是赵七最好的伙伴,当然不甘心飞翼娘就这么被人抢走,忽然插嘴道:“我们报官!”

  “报官?”田爷爷想想,自己先否认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大楚依仗道教立国,道门中人向来是脱离官府而存在的,官府如果碰见道门中人,从来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何况那夜所有的强盗都没有露出真容,根本无迹可寻,就是报了官府也是枉然。
  先生说道:“报官虽说无益,但现在却是我们唯一能做的,希望报官之后在官府留存案底,如果有飞翼娘线索能通知我们!”
  族长赵长海跟着叹道:“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只是委屈了飞翼和二柱!”
  ……
  飞翼一睡,又是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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