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叔,不管派谁去青浦乡工作,我都会努力配合好的。”
“嗯。”郝伟明笑着说:“不过老话说得好,一山难容二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你小子是只老虎,县委要是再派只老虎过去,那青浦乡还能消停得了吗?”
“那,那就是说,暂时不再派人去青浦乡了?”
郝伟明笑道:“也别想得太美,丨党丨委会组成人数不能是双数,所以人还是要派的,但不是派一个一把手。”
陈子涛心中暗乐,只要不派一把手来,青浦乡还是老子我说了算。
笑看着陈子涛,郝伟明舒了一口气,将身体靠到椅背上。
这是结束谈话的信号,陈子涛知趣地起身告辞,并庄重地表白了几句。
陈子涛是明白人,郝伟明更是,有些人有些事不用说得太过明白。
郝伟明起身相送,礼遇之重,让陈子涛受宠若惊,心怀感激,差点失去正常的判断能力。
出得门来,冷风一吹,陈子涛头脑清醒了不少。
郝伟明说的这些“好事”,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经郝伟明这么一说,好象都变成了郝伟明的恩赐。
陈子涛有些不爽,费好大的劲搞了孙杨,得到的回报还是不够多,倒是马上青和梁宏得了不少好处,太便宜这两个家伙了。
忽然,走在黑乎乎的弄堂里,陈子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前面晃了一下,拐入了另一条弄堂。
陈子涛心里一动,急忙跟了上去。
很快的,陈子涛接近了那个人影,借着昏黄的路灯灯光,他认出了那个人。
那身影竟然是东浦乡的丨党丨委书记胡朝先。
陈子涛大为好奇,胡朝先走走停停,鬼鬼祟祟,时而倚墙前窥,时而闪躲腾挪,既象是在跟踪别人,又象是一个正准备作案的窃贼。
都是革命同志,看到自己的同志正在犯错,岂能袖手旁观,陈子涛想也不想,悄然上前,将手搭到胡朝先的后背上。
胡朝先大吃一惊,没想到背后有人,不知是友是敌,吓得双腿一软,身体向地上瘫去。
陈子涛眼疾手快,一手拽住胡朝先,一手抢在胡朝先喊叫之前,猛地捂住了他已张开的嘴。
认出是陈子涛,胡朝先推开陈子涛和他的双手,长长的吐了口气,“小,小陈,你想,你想吓死我啊。”
陈子涛应得理直气壮,“岂有此理,我家就在附近,见到鬼鬼祟祟之人,我岂能视而不见呢。”
“去你的,我象坏人吗,我象坏人吗?”
“呵呵……不是象,是很象,象极了。”
“我呸。”
“噢,你不象坏人,但你象只狐狸。”
“臭小子,你有完没完?”
陈子涛小声笑道:“没完,你得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胡朝先打了陈子涛一拳,“哎,你得保密啊。”
陈子涛继续坏笑,“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好吧,你跟我来。”
陈子涛跟着胡朝先,居然回到了县领导的宿舍区。
更让陈子涛好笑的是,胡朝先的目的地竟然也是县委副书记郝伟明的家。
陈子涛正要开口,胡朝先就冲他摇头,拉着他躲进了郝伟明家对面的绿化带。
“老胡,你在搞什么名堂啊?”
谁都知道,胡朝先与郝伟明的私人关系相当不错,可他却来“堵”郝伟明的门,这是什么情况呢?
一定要看个究竟,胡朝先绰号狐狸,做事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不一会儿,路上走来一个人,手里提着东西,居然是胡朝先的搭档,东浦乡乡长方向军。
胡朝先恨恨地骂了一句,“白眼狼。”
原来是这么回事,陈子涛咧着嘴乐了。
胡朝先和方向东搭档已有三年,关系一直不错,方向东又比胡朝先小八岁,胡朝先觉得方向东对自己没有威胁,就把方向东介绍给郝伟明。
没想到方向东心比天高,背着胡朝先走郝伟明的路子,胡朝先开始不信,后来不少人向他反馈,所以留了心眼,今日二人一起来县里办事,他卖个“破绽”证实了传说。
“老胡,别生气了,你这也是咎由自取,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话你比我早懂十八年,不要生气了,以后接受教训吧。”
“嘿嘿……”
瞧着方向东进了郝伟明家,胡朝先居然笑了起来,“臭小子,我生气了吗,我生气了吗,我找出了身边的白眼狼,我高兴着呢。”
说着,胡朝先起身要走。
“哎,这就走了?”
“我只是为了眼见为实而已,我走了,你小子就幸灾乐祸去吧。”
胡朝先走了。
陈子涛笑了一会,正要起身,脑袋上就挨了轻轻的一击。
天上掉下了一个小纸团。
陈子涛转头一望,整个人都傻了。
他娘的,真是顾头不顾腚,原来,他背后的房子主人,正是现任县委书记林平。
二楼的一个窗口,正有一张姑娘的脸,两只眼睛冲着他扑闪扑闪的。
不用说,二楼的那位姑娘就是县委书记林平的宝贝女儿,陈子涛的高中同班同学林盈。
陈子涛很是犹豫,林盈正冲着他招手,示意他上去,他是上去还是不上去呢?
林盈很钟情陈子涛,陈子涛也有点意思,但他基本上是被动的,高中时二人来往颇多,但陈子涛这人贪玩,没有深入地往那方面去想,他读大学时两个人开始通信,陈子涛有了一点感觉,就顺势开始了他的初恋。
但林盈她爸不同意,她妈也不同意,不仅不同意,而且她妈还到处宣扬,还到陈家吵闹,更有甚者,她妈还给她在天州那边找了个对象。
陈子涛的老爸陈海峰本来就与林平不对付,不用林平反对,他也会举起反对的大旗,他不但逼着陈子涛发了毒誓,而且还公开声明,儿子要是还与林盈来往,他就当众打断儿子的双腿。
这段恋情算是夭折了,陈子涛难过了几个月,便渐渐的放下,他不是没有想过折腾一番,以他的脾气也必须闹点动静。
无奈林盈的性格太过温顺,对父母之命毫不抗拒,当事人林盈不配合,剃头挑子一头热,让阵子涛大为泄气,好男儿志在四方,天涯何处无芳草,与其在林盈这一棵树上吊死,不如去寻找新的大片森林。
再说了,自己的理想是从政当官,起码也要比自己的老爸当得高当得好,儿女情长,花前月下,太消磨革命意志,还怎么去实现自己的宏图大业?
陈子涛起身要走,但刚转身,脑子里就习惯性地冒出了坏念头。
林盈现在已经算是别人的女朋友或未婚妻,理论上那就是别人的人了,既然是别人的人,搔扰搔扰,自己也没损失什么,不搔白不搔么。
夜深人静,正是干坏事的好时候。
打定了主意,陈子涛无声地坏笑着,走到旁边的一棵梧桐树边,往手上吐一口口水,双手搓搓,抓住树枝,身体微弯,轻嗨一声,嗖地蹦上了树。
小时候跟着三叔学武,顺便学会了爬树,这爬树的本事派上了用场,当了干部干革命,看家的本事还没丢。
穿叶过枝,灵动如猴,陈子涛是熟门熟路,这条“捷径”他已走过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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