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杜磊惊讶地道，“没想到百业内部如此复杂，简直比官场还黑暗啊。”
　　我弹了弹烟灰道：“商战与官斗有着本质的区别，后者讲究伺机而动，厚积薄发，而前者更讲求执行效率，金钱速率，相比起来更为残忍。不用说一个企业，就是一个家庭都有矛盾，包括蓝天，同样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要不是白佳明手腕硬，估计早就倒闭了。”
　　杜磊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道：“你打算让韩旭东来牵制赵泽霖？”
　　“聪明！”我点头道，“商战嘛，最主要讲究策略。赵泽霖掌控着百业的经济支柱地产业，韩旭东能善罢甘休吗？据我所知，韩万山最开始是让赵泽霖出任集团总裁的，曹家能拱手相让吗？后来干脆让召开董事会直接让赵控制集团经济命脉，直接把曹凡文架空了，这个总裁当得有些憋屈。”
　　康奈有些迷糊了，道：“那为什么不直接找赵泽霖谈判，而非要用这种方式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坐起来道，“不知你留意没有，赵泽霖今天说了一句话，他只是这次竞标评委会委员之一，而韩旭东和曹凡文也是委员，如果我们能拿到更多的支持，即便赵泽霖投了反对票也没用。”
　　“这样做不觉得有些赢得不光彩吗？我们应该拿实力说话，而不是旁门左道。”
　　康奈对我的行为很是不耻，我将两罐可乐摆放到一起，问道：“康小姐，请问这两罐可乐那个是高尚的，那个是卑鄙的，分不出来吧，广告业这一行也如此，你能说出那个方案好那个坏吗，有Ju体评判标准吗，他们也在赌博，押对了就赢了，押错了全盘皆输。”
　　“在以前，我也和你一样，觉得自己的作品非常完美，一点都不输那些所谓的4A广告公司。但后来才发现，压根不是那么回事，除去作品的价值外，更多的是背后博弈。人情在中国是无法绕开的，这就是现实。要知道，参加此次竞标的不知我们蓝天，还有好几个公司呢，你知道他们没有在背后开展公关吗，媒介部是干什么的。”

　　“此外，刘彤已经多次与赵泽霖接触，人家根本不买账，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了。当然了，我们是光明正大的。”
　　杜磊好奇地道：“你和韩旭东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现在才与他接触？”
　　“我和他并不熟，喝过一两次酒而已。不过袁野和他挺熟的，他们同在飓风俱乐部，经常在一起飙车，玩得相当牛逼，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玩得起的。你也知道，我对金沙湾项目并不感冒，既然牛一心想拿下，只好动用这层关系了。”
　　杜磊一针见血道：“我看你不是为了牛，而是为了乔菲，对不？”
　　我笑了起来，杜磊也跟着哈哈大笑，反倒是单纯的康奈面无表情看着我俩，似乎在回味我刚才说得话。
　　大笑过后，杜磊一脸急切央求道：“老大，能不能不要让康奈出面，就算我求你了。”
　　我清楚他心里想什么，拍拍肩膀道：“男人只有在女人面前才会低头，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今晚不过是喝酒，我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

　　杜磊一副苦瓜脸转向沉默不语的康奈，只见她咬着嘴唇半天道：“我去！”
　　杜磊急了，站起来道：“你真去啊，我不准你去。”
　　康奈也跟着站起来，斜视着道：“你是谁啊，还轮不着你管我，我相信徐总，为了金沙湾项目，我豁出去了。”
　　说罢，转向我道：“需要我准备什么？”
　　“不需要，今晚穿得漂亮点就成。”
　　康奈眼神里对我充满信任，抿嘴道：“那我现在回去？”
　　“ok。”
　　康奈走后，杜磊像掉了魂似的站在那里，目不转睛望着门口。我推了推道：“怎么，心疼了？”
　　杜磊回头用企盼的眼神看着我道：“哥，别让康奈去，求你了。”
　　做出这个决定前我也是深思熟虑的，一要懂业务，二要保密，似乎没有比康奈更合适的人选。而杜磊的担心不无道理，社会风气如此，男人又是下半身思考动物，鬼知道会不会像袁野一样见一个爱一个。但为了这个项目，不得已迈出这一步。
　　我歪嘴笑了笑道：“你不信任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了，可谁知道那富二代会不会”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过就是吃个饭嘛，看把你紧张的。行了，我的去睡一觉，养好津神准备今晚大干。”
　　杜磊追着我来到卧室，道：“换个人好吗？”
　　我四脚朝天躺在库上，白了眼道：“瞧你那点出息，这点事都兜不住，还干什么大事。我问你，你真的喜欢康奈吗？”
　　“当然了，这不废话吗。”
　　“那小米呢？”

　　杜磊一下子愣在那里，脸色变得难看，许久不说话。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爱情往事，杜磊也如此。他和小米是高中同学，谈了七八年恋爱，最后还是分手了。杜磊是个情种，甚至有些白痴，被骗得很惨，不仅欺骗他的感情，还骗走了20多万，结果居然还能原谅小米。即便是现在，对其都是念念不忘。
　　而对康奈的感情，我一开始认为是寻求心灵慰藉，暂时的感情寄托。不过现在看来，这份感情是单纯的，真挚的。
　　我连忙抱歉道：“对不起，喝得有点多了，不该提她。”
　　杜磊苦笑着摇了摇头，准备转身离去。
　　我叫住他问道：“假如小米回来找你，你什么态度？”

　　杜磊双目无神，一脸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他的回答让你很诧异，坐起来道：“那你对康奈又是什么想法？”
　　“我想和她结婚。”
　　“哦，那你还是把她忘了吧，一切重新开始。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公平，活着多累啊。”
　　杜磊一声不吭走了，我倒库蒙头大睡，梦见了我和叶雯雯在沙滩上手牵手欢声笑语奔跑，跑着跑着回头一看，居然变成了乔菲，那一抹迷人的笑容与落日彩霞融为一色，洁白整齐的牙齿如同皎洁弯月，挂在了微风荡漾的海平面上。
　　忽然间，她的笑容不翼而飞了，变成了凶神恶煞的老巫婆，拍着桌子横眉冷对，大声喊道：“大白天的不上班居然躲在家里睡大觉，明天辞职走人！”
　　我被吓醒了，出了一身冷汗。本来很美好的一个梦，竟然以这样的剧情结尾，简直太惨无人道了。

　　翻了个身看了看手机，已是傍晚七点。还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刘彤的，一个是乔菲的，犹豫片刻，先行给刘彤拨了过去。
　　“喂，徐朗，你在哪呢，怎么不接电话啊。”刘彤急冲冲道。
　　“哦，我中午陪客人吃饭喝高了，睡了一觉，有事？”
　　“你的心可真大啊，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思睡觉。我已经和牛总谈过了，决定金沙湾项目还是交给你来做，真的没时间了，你现在能来一趟公司吗？”
　　公司有两个工作狂，一个是刘彤，一个是康奈，俩人认真负责的态度不得不让人惭愧，相反其他人习惯按部就班过撞钟的日子，有些人闲得比公务员都舒服。对于一个公司而言这并不是好兆头，可又不能轻易改变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