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时期主要战争》
第55节

作者: 小克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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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9-01 00:13:45
  (二)三国鼎立的形成—孙刘联盟(3)西取益州(中)
  建安十七年(公元212年)十二月,刘备在葭萌((今四川昭化东南五十里))已屯兵一年。在葭萌期间,他做了两件事情:一是广树恩德,收买人心;二是谋划袭取益州。庞统向刘备提出袭取成都的上、中、下三策:
  阴选精兵,昼夜兼道,径袭成都;璋既不武,又素无预备,大军卒至,一举便定,此上计也。杨怀、高沛,璋之名将,各仗强兵,据守关头,闻数有笺谏璋,使发遣将军还荆州。将军未至,遣与相闻,说荆州有急,欲还救之,并使装束,外作归形;此二子既服将军英名,又喜将军之去,计必乘轻骑来见,将军因此执之,进取其兵,乃向成都,此中计也。退还白帝,连引荆州,徐还图之,此下计也。若沈吟不去,将致大因,不可久矣【《三国志·蜀书·庞统法正传》】。

  庞统的上策是:暗中选派精兵,昼夜兼程急行,抄小路袭击成都。刘璋既不懂军事,又素来没有防备,大军骤至,可以一举夺取成都。中策是:杨怀、高沛乃刘璋部下名将,各领强兵,据守白水关,听说他们曾多次上书,劝说刘璋把将军打发回荆州。将军可以遣人告知他们,就说荆州有紧急情况,打算回军救援,同时令将士打点行装,作出要撤回去的样子。杨、高二人既钦佩将军的英名,又高兴将军撤离益州,必定会轻装前来拜送将军,可乘机将他们捉拿,收编其兵,再向成都进军。下策为:退回白帝城(今重庆奉节东),联合荆州兵马入蜀,再慢慢策划攻占益州。庞统最后说道:如果犹豫不决而滞留此地,必然陷入严重的困境,切不可长久拖延。

  当时,即建安十七年十月至次年正月,正值曹操亲统大军东征孙权于濡须(今安徽无为东北),击破孙权江西营。十二月,孙权向刘备求救。这件事恰好为刘备制造急返荆州的假象提供了条件。于是刘备采纳了庞统建议的“中策”。他一面整备行装,一面致书刘璋:
  曹公征吴,吴忧危急。孙氏与孤本为唇齿,又乐进在青泥(大约在今湖北襄樊东南)与关羽相拒,今不往救羽…其忧有甚于鲁。鲁自守之贼,不足虑也【《三国志·蜀书·先主传》】。
  意思是说,曹操东征孙权,江东十分危急。孙氏与我本为唇齿关系,而且乐进正与关羽在青泥相持,关羽兵弱,如不前往救援关羽,这比张鲁更值得担心。张鲁不过是一个只求自保的人,不足为虑。
  刘备在信中同时还要求刘璋拨给他一万人马及大批粮草军资。刘璋接信后很不满意,他对于刘备滞兵葭萌、未即讨鲁的行为产生了怀疑,但又不便挑明,因而没有答应刘备的全部要求,只答应给兵四千,粮草军资减半。但张松不知内情,以为刘备真要回荆州,急忙写信劝阻刘备,表示现在大事眼看即将成功,千万不可半途而废。不料这事被张松的哥哥广汉太守张肃发现,张肃害怕祸及自身,便向刘璋举报了张松的阴谋。于是刘璋捕杀张松,并敕令各关隘守将不许再放刘备通行。

  刘备抓住刘璋不肯如数拨给兵力和粮草军资这件事大做文章,及至听说张松被杀,更是大怒。至此,刘备、刘璋两人彻底撕破面皮,揭开了遮羞布。刘备公开宣布发难,召斩杨怀、高沛,进据白水关,收编两人的部众,留质诸将士的家眷妻儿,有效地控制了关头守军。刘备留中郎将霍峻守葭萌,以黄忠为前部,自率军续进,从葭萌南下进袭成都。
  《三国志·蜀书·庞统法正传》载,刘备进军“所过辄克”,顺利进据涪城(今四川绵阳),遂大会诸将,庆祝胜利。刘备酒后吐真言,彻底揭开了自己的面纱。他对庞统说:“今日之会,可谓乐矣。”庞统不愿意他过多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因而说:“伐人之国而以为欢,非仁者之兵也。”刘备已经喝醉,未能理解庞统的用意,故而大怒道:“武王伐纣,前歌后舞,非仁者邪(难道不是仁义之师吗)?”并呵斥庞统离席。庞统“逡巡引退”,就是迟疑而无所措的走了出去。刘备很快为自己说的话感到后悔,忙派人将庞统请回来。庞统回到席间,对刘备既不理睬也不道歉,只管像宴会刚开始那样吃喝。刘备问他:“向者之论,阿谁为失(刚才究竟是谁不对)?”庞统答:“君臣俱失(我俩都有错)。”二人心照不宣。刘备大笑,“宴乐如初”。

  对于刘备与庞统的这段对话,历代史学家多有评论。一种是以著名的“帝蜀寇曹”论者、晋人习凿齿为代表,他在说明“君臣俱失”的时候,既要倡导“德义”,又要树立刘备“兼明”的形象。另一种是以南朝宋人裴松之为代表,他用正统的儒家历史观看问题,直言刘备之非和习凿齿评论不当。其实,历史地看,东汉末年,社会大乱,军阀割据,各路“英雄”无不觊觎别人的地盘,你争我夺,无休无止,什么德义、信顺等等,都无从谈起,实在也不必谈。我们对于曹操伐袁绍、讨袁术、平吕布、征刘表,不仅不以为非,反而作为功业大书特书,大加赞赏,那么也就不能对刘备夺人土地过于指责。况且州郡辖区,也不是一家一姓的私产,只要力量具备,任何人都可以占有。刘备袭取益州,从政治大义而言,不存在所谓的“德义有亏”的问题。他打了胜仗,置酒作乐,一时不小心,口吐真言,没什么可责怪的,顶多是忘乎所以,露出马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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