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挤了一辆填得满满的公交车回家,车子像蜗牛一样在路上爬行,到了蔡屋围站的时候,两个30来岁的女人就在车上为了抢一张座位吵了起来,接着,就是女人身边的两个男人的战争。我看着两个人在那里打架,突然觉得生活好无聊。
我要去长沙!
徒然间,这个念头冒了上来,瞬间占据了我的整个大脑。我拍打着车门道:“开门,我要下车!”
下了车,我马上拦了一辆的士,直奔罗湖火车站。虽然是大年初三,排队的人依然很多,终于到了我,我问售票员:“最快的到长沙的车有没有?”
售票员不耐烦地道:“T176,晚上7点半发车的,只有站票,要不要?”
“要。”
买了票,我站到大厅外面,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想,妹妹,我要去看你啦,你还牵挂着我吗?
时间并不充裕,我拐回到东门,到商场去买礼物,买什么呢?上次在韶关由于礼物问题而造成的种种不快还历历在目,那么这次怎么买呢?犹豫再三,我想还是随便买点儿吧,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如果在意的实际不是礼物本身,那么我送再好的礼物又有何用?
给叶虹爸爸买的还是烟酒,给叶虹买了一双白色的羊皮靴子,一些糖果,接着又买了几件女人衣服,想,衣服谁爱穿谁穿。所有的礼物装了满满的一大袋子。
给叶虹爸爸买的还是烟酒,给叶虹买了一双白色的羊皮靴子,一些糖果,接着又买了几件女人衣服,想,衣服谁爱穿谁穿。所有的礼物装了满满的一大袋子。
出发前,我试着拨了叶虹最后一次留给我的手机号码,还好,电话通了,话筒里一片噪杂声,很多人正在说说笑笑,我说:“妹妹,我来长沙看你啦。”
叶虹说:“等一下,”然后噪杂声小了许多,估计她跑开来接电话,只听叶虹惊问道,“真的吗,哥哥?”
“是啊,票都买好了,今天晚上就出发,你们家具体怎么走啊?”
叶虹沉默了半天,才道:“哥哥,你。。。。。。别过来。”
“为什么?”我的心一下沉了下来。
“。。。。。。”叶虹却不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道:“我骗你的啦,我明天还要去送货呢。你说我什么时候去看你才好呢?”
叶虹轻声道:“我不知道。”
“等我赚钱买车了开到长沙去看你好不好?”
“嗯。”
挂了电话,我不由得一阵惆怅,妹妹不让我去,表明她那边的情况应该对我很不利,可是,妹妹,如果我们不努力,是否将来就更加没有机会呢?
无论如何,我都要去长沙一趟,只是为了完成我自己的心愿,至于效果,嗨,我又能怎么办?难道去做强盗抢个100万回来?
“湖南省长沙浏阳市文家市镇双田村燕坡组35号”,我把原来记下的叶虹家的地址的小纸条装在钱包里,晚上7点半钟,登上了去长沙的列车。车上人不是很拥挤,看来春节期间,从南向北的人并不多。刚上车,就收到了叶虹的短信:“哥哥,你真的来长沙了吗?”嘿嘿,看来还是妹妹了解我啊。
略一思索,我回消息:“没有啦,等我买了车再开着去接你。”
凌晨4点钟左右,列车开到了长沙。出了检票口,只见车站广场上密密麻麻挤满了扛着行李的人,估计都是南下务工的人吧,靠,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中国人这么年头忙到年尾,勤勤恳恳,却终年一无所获了。
长沙比深海冷得多,我把随身带来的一件毛衣套在身上,还是挡不住广场上吹来的丝丝冷风。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到浏阳的汽车。广场上的暗处倒是游荡着不少幽灵一样的人,见了我就说:“先生,要不要看录像?5块钱一场,什么片儿都有,”或者说:“先生,要不要上去喝杯热茶,有姑娘陪聊天开心,不收小费,15块钱两个小时。。。。。。”
我看到广场中央站着一个治安队员,就赶忙过去问他怎么去浏阳,那人头也没回,说:“去东站。”
“火车东站吗?请问怎么走?”
那人不耐烦地用手指了指前面,走开了。
前面应该是公交车站,不过现在公交车都还没开,站台那儿黑咕隆咚的。于是只好打的士到东站,到站,司机问我要了30块钱,也不知道是否要贵了。
刚下车,就有人过来问我:“到浏阳吗?豪华中巴,5分钟后发车。”
我问:“多少钱?”
“20块一位。”
于是上了一辆半旧的中巴车,过了15分钟后,还没发车,旁边有人问:“怎么还不发车啊?”
车里面立即有人回答道:“不坐满了是不会发车的。”
过了一会儿,司机上来检票,补票的跟他讨价还价,居然15块钱也可以到浏阳,靠。
大约1个多小时后,就到了浏阳,天还没有亮。我问司机怎么去文家市镇,司机朝前面一指,道:“坐中巴啦。”
我又坐上了去文家市镇的中巴。天渐渐亮了,汽车摇晃着走在山路上,道路两旁都是山--不小的山,即便是冬天,山也很青,山上有水,空气也很清新,称得上是山清水秀了,不像我们老家,一到冬天,到处都是刺骨、干燥的北风、天地间黄秃秃的一片。我想,也只有这种地方才会长出妹妹这样水灵的人吧?
偶尔经过山里的小村庄的时候,往往老远就会听到一阵鞭炮声,让我想起浏阳还是国内有名的鞭炮之乡。其实这里也有名人,似乎胡--耀----邦的家乡就在浏阳,还有老毛发迹的那个秋收起义,据说也是在这儿发动的,看来这里的人也颇有造反精神啊。
中巴车摇摇晃晃地走了将近2个小时才到文家市镇,我看到路上有到江西萍乡的路牌,一问,原来过了文家市镇,就是江西萍乡地界了。一路上听到的就是和叶虹她们平常说的一样的话语。
文家市镇面积并不大,不过镇上也有几座高楼,还有两家爆竹厂。我问了路人双田村怎么走,然后就顺着一条不宽的水泥路朝前行,路边的山上有竹子,有些则是整整齐齐的小树,也有被砍得光秃秃的山包,山下的田地并不多,不过很多都荒芜了,有几块地种了一些说不上来名字的植物,估计是药材吧。村民们的房子大多都是有个小院子的两层小楼,收拾得挺干净的,看情况这里的经济应该还算不错,那为什么村子里还有那么多姑娘去做妓女呢?难道是田地很少的原因吗?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田地在荒芜着?都用来盖工厂吗?
路边有几个小年轻,穿着花里胡哨的衣裳、歪叼着香烟,正在打麻将。我忽然想起叶虹的姐夫来,隐约觉得她姐夫虽然是个烂仔,但听叶虹的口气,似乎在她们村、或者镇上,她姐夫都是个挺光棍的人,不用下地干活,能玩、能花钱、够狠,是很多小年轻的偶像,这就是叶雪看上他的原因吗?我没有和叶虹姐夫说过什么话,无法直接判断他的内心世界,但以叶雪对我的高傲的、自以为是的性格,显然她认为叶虹姐夫只有足够烂才能够格做她的丈夫吧。
想到这儿,我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哀。长沙之名始于西周,春秋战国时期,长沙城邑已成为楚南重镇,这里出土过震惊中外的马王堆汉墓、西汉王室墓,著名的理学“岳麓书院”就在长沙的岳麓山上,人文荟萃,素有"潇湘洙泗"之称,朱熹、张轼曾在此讲学,曾国藩、左宗棠等名人长眠于此,喋血街头的戊戌六君子之一的谭嗣同也是出生于此。但曾几何时,这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变成充斥了以烂仔为荣、视卖淫为脱贫手段的人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是什么巨大的力量荡涤了人们的善恶是非之心,摧垮了他们的道德底线,变成了除了追逐利益、只会享乐的动物呢?难道仅仅是生存的压力?
双田村是一个不大的风景秀丽的村子,村头有一间厂子叫做文华黑火药厂。我在村子里转了转,想看看叶虹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同时看看能不能找到燕坡组35号这个门牌号码。村子里到处都是“哗哗”地打麻将的声音。转了半天,却没有什么线索,门牌大多写的都是双田村XX号,但号码不是太大,就是太小,是否就在我刚进村口的地方,就有35号?
于是我折回了村头,村头有一间网吧,就在我经过门口的匆忙一瞥中,我的身躯忽地一震,是妹妹!她就在网吧上网,尽管只有一个远远的模糊的背影,但就在我无数次梦中的回忆中,这个背影还是对我太熟悉啦,化成灰也不会忘记。
双田村是一个不大的风景秀丽的村子,村头有一间厂子叫做文华黑火药厂。我在村子里转了转,想看看叶虹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同时看看能不能找到燕坡组35号这个门牌号码。村子里到处都是“哗哗”地打麻将的声音。转了半天,却没有什么线索,门牌大多写的都是双田村XX号,但号码不是太大,就是太小,是否就在我刚进村口的地方,就有35号?
于是我折回了村头,村头有一间网吧,就在我经过门口的匆忙一瞥中,我的身躯忽地一震,是妹妹!她就在网吧上网,尽管只有一个远远的模糊的背影,但就在我无数次梦中的回忆中,这个背影还是对我太熟悉啦,化成灰也不会忘记。
妹妹就穿着我给她买的羽绒服,头上扎的是我们在西丽珠光村小市场上5块钱买的、一个红色的发卡,从侧面看去,她瘦了一些,两只眼睛盯着屏幕,依旧是在玩“泡泡堂”,一群脸上脏脏的十来岁的孩子,围在她周围看她上网。网吧并不大,上网的机器都有些老破了,房间的墙壁黑黑的,光线也有些暗,很多人都在抽烟,搞得屋里面烟雾腾腾。
我站在妹妹身后不到30厘米的地方,却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妹妹虽然就在眼前,但似乎距离我又那么遥远!
过了一会儿,妹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来,四目相对,妹妹。。。。。。!我很想大喊一声,然后把妹妹搂在怀里,狠狠地就那么抱住。。。。。。可是我没有动,妹妹也没有动,就那么互相望着,我注意到妹妹的耳朵上还带着那个我们在塘朗村市场上买回来的、那个闪闪发光的钢制十字架耳环,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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