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开的地方(一个越战老兵的回忆)》
第5节

作者: 晴雪满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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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合的是途中遇到了自己的排长,已经代理副指导员的张殿达,张延勤将三人情况作了简要汇报。张殿达迅速报告了连指,一连派出人员寻找另外两人,只找到了罗绍平的遗体,刘谋同下落不明。

  战后,张延勤证实了刘谋同确已负伤,并为他进行了包扎,师里据此认定刘谋同为烈土。
  一连七班歼灭越军的战果上报师指后,师指当即决定给七班记一等功。战后张延勤也被记一等功,罗绍平被追记二等功。
  日期:2019-02-19 15:51:34
  2日佛晓,巴别山上枪声又起,我班在右,十班在左,两门炮不断向敌火力点射击。十班长石宝光亲自操炮,在左侧伴随步兵抵近开炮,他竟打破了射击距离不能低于100米的射击规范。
  连续的射击,巨大的声浪使我产生了耳鸣,听不到班长的口令。危急时刻,老兵黄根江站了出来,接过我肩上的炮身打了起来,我俩轮流射击着,炮弹很快打光了。
  八二无炮是火力点的克星,难怪步兵老说,要给八二无请功。原来,他们攻上高地后,看到了敌军火力点被八二无打中的情形。
  我和黄根江与八二无炮合影
  日期:2019-02-19 15:52:57
  整个上午,炮声隆隆,枪声阵阵,弥漫的硝烟呛的人喘不过气来。战斗一直在激烈的进行着,步兵多次冲上2号高地,又被越军反冲击压了回来。关键时刻,指导员何锡祥提着冲锋枪从隐蔽部冲了出来,我听他喊到,同志们,党和祖国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跟我冲啊!然后带领预备队冲了上去。
  指导员上去后,很快与一排长汤沛金会合了,但是弹药很快就打光了。在回撤中,越军一棵高射机枪子丨弹丨打中了指导员的脖子,当战友把他背下来时,只见他的脖子血流如注,当时我们围着指导员,看到他想说话,只是嘴巴动了动,没有说出来。他示意取下手枪,交给了身边的副营长陈开蓉,最后壮烈牺牲。
  战后,何锡祥被追记一等功,并被中央军委授予战斗英雄称号。
  何锡祥烈士
  日期:2019-02-19 15:57:30

  激战过后,巴别山上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各排在收扰人员,救护伤员,清点人数,整个高地弥撒着悲壮的气氛。经此两仗,一连伤亡过半,战力受损,团指决定抽调二连三排、三连三排,加入一连战斗序列。
  这时我连八班也来到了巴别山。原来八班配属二连三排,八班遭到炮火袭击,炮身被打坏,二炮手谢伟滔牺牲,三人负伤。八班长带领剩余人员给我们背来了炮弹。
  副营长陈开蓉从开战一直在一连加强指挥,2日下午,他也被炮火炸伤,弹片打中了下巴,可他一直坚持到3日,待已代理副营长的原二连连长上来接替他的指挥后才离开阵地。
  日期:2019-02-19 19:28:38
  一连受领攻打巴别山的任务以后,说实话有点藐视敌人,一上来就是一顿强攻暴揍,不曾想,一交手感觉对方并不弱,经过反复冲击,不但没有拿下2号高地,反而使自已损兵折将。
  巴别山的反复争夺,引起了团指的注意,团指及时调整了部署,制订了新的作战方案。鉴于一连伤亡过大,难以继续再战,团指决定派别的连队替换一连。
  一连指战员听到后纷纷表示,完不成任务,决不下阵地,一定要为指导员和战友们报仇。团指为保持一连的战力,只好令一连将剩余人员缩编为一个排,另调二 三连的两个排上来,统一归一连指挥。

  日期:2019-02-19 19:28:56
  从2日下午开始,阵地与后方的后勤补给线也建立了起来,弹药和给养源源不断送了上来,伤员也能及时送往后方医院了。连指挥所附近竟然有了一个小小的弹药库。
  这是我们自2月26日以来的第一次补给。昨晚我们还把掩埋的烈士挎包又扒了出来,寻找里面的压缩饼干,全然不顾上面还有血。挖工事时挖出一块木暑,石广州说可以生吃,我们竟然抢了起来。现在好了,可以敞开吃了。
  通往山下稻田的小路上,经常会有打水的战友。我班每次去打水,都会派两人结伴下山,一人带枪,负责警戒。另一人背着全班的水壶,饮水的问题也基本解决。
  弹满粮足,又增加了兵力,一场恶战又要上演。
  日期:2019-02-19 19:43:11
  补述:
  2日上午,2号高地战斗胶着的时候,在连指洞口放有几支冲锋枪,一说是缴获越军的,一说是我军伤员留下的。石广州、潘希贤几个家伙看到后,一人拽过来一支,全然不顾上面还有血。几个家伙拿到枪后,就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枪声一响,连指挥所里的副营长噌的一下跑了出来,边跑边问,怎么回事?
  前边正在激战,突然在屁股后面响起了枪声,他以为是越军从后面包抄上来了,这可是要命的事啊。当他看到是八二无的几个兵在那瞎打时,张口就骂:玛勒个碧,瞎打什么?把枪拿过来!几个家伙乖乖地把枪送回了原处。我在一边偷笑着,当时我也想打,端着冲锋枪扫射那该多过瘾呀。可是,我知道我的任务是开炮而不是打枪。看到我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石广州嘟嘟囔囔骂了我几句。
  日期:2019-02-19 23:39:29
  3日下午,进攻命令再次下达。
  在前两次攻打2号高地时,师炮群重点保障493团攻打谅山,一连没能得到上级炮火支援。只有团属100迫击炮连和营属82迫击炮连配合作战。现在好了,谅山北市区己被攻克,师炮群可以给予一连五分钟的火力支持。
  团指通知我们注意隐蔽,甚至要求我们后撤一段距离,我们都是钻进猫耳洞应付。连指上报了王军荣的准确位置,要求炮兵尽力避让以免误伤。
  日期:2019-02-19 23:39:58
  14时25分,一群炮弹呼啸而来,整个山头地动山摇,2号3号高地顿时尘烟弥漫,血肉横飞。炮火延伸后,攻击分队一跃而上,占领了高地。王军荣也被救出,迅速送往后方医院。
  紧接着,攻击分队向山下追击。我们也跟进到了2号高地,只见高地上泥土翻转,尸块遍地,几十具不完整的越军尸体横七竖八散乱的到处都是,当时我想,重炮威力这么大呀!
  刚刚到达2号高地,马上通知我们下山,用火力掩护炸桥。到达山腰八角林处,重机枪,八二无炮占领发射阵地,随时给予火力支援。
  日期:2019-02-19 23:40:55
  约莫个把小时后,一声巨响过后,一股黑烟从桥上升腾而起,爆破成功。不知是谁带头开枪,所有的轻重火器先后开火,射向对岸。这枪声也许是对胜利的庆祝,也许是对愤恨的发泄,也许是对战友的哀悼,总之,阵势极为壮观。
  返回一号高地后,连指安排防御阵形,我们炮班仍回到原来的工事。
  日期:2019-02-20 10:24:33
  3月4日是我们攻打巴别山以来最轻松的一天,高地已被占领,大桥也已炸掉,上级赋予的任务已经完成,心情轻松了许多,高地上渐渐有了笑声。年轻人比较单纯, 仿佛激烈的搏杀早己远去。除了偶尔有从河对岸打过来的冷炮外,全然没有了在敌国战场上的紧张。
  下午,团长带着参谋干事警卫人员来到了1号高地,看望慰问参战官兵。看到团长亲临前线,我们非常高兴,纷纷向团长致意。团长看了看地形说到,这个高地果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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