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美酒、佳肴、月夜……多么的美妙啊。张仪陶醉于这一切,然而早已喝得不省人事。什么和氏璧,那不过是显摆他昭阳地位的一块破石头,张仪这么想着,伏在桌子上,逐渐进入了梦乡。
日期:2019-09-07 16:34:15
离宫里正烛光辉煌,歌声婉转,舞姿动人。秦国国君嬴驷坐在裘皮上,手中端着盛满美酒的玉爵,细细地品着。
美酒相伴、佳人歌舞,这无疑是令人向往的,但嬴驷却没有一丝的快乐,有的只是莫名的空虚,甚至是害怕。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模糊,好像是要在苍茫无尽的宇宙中抓住什么,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白天,他刚刚车裂了商鞅,车裂了那个先君最倚重的臣子,车裂了那个为秦国做出了贡献的商君。嬴驷站在宫墙之上,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盯着被紧紧栓在五匹马上的商鞅。
“乱臣贼子,其罪必诛。”嬴驷淡淡地说道。
嬴驷说的声音不大,但却让听到的每一个人都如被凛冽的寒风刮过一样,从心底害怕起这个秦国的新君,其手段之狠毒、处事之精明在此时一览无余,远超孝公,恐怕这以后的日子更是不好过了。
商鞅呆呆地望着天空,望着这片他曾为之付出了自己毕生心血的秦。他心里此时再没有任何的波澜了,只想尽快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行刑!”一声命令划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功过是非,留与后人评说吧!”商鞅高声叫嚷道,随后便是一声凄惨的叫声。
血喷溅到了天上,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洒落在地上,慢慢地滩成了一大片。人们惊叫着,捂住了眼睛不敢去看。地上只剩下了残缺不全的零散的肢体与成河般的血液。
秦国变天了,秦国已经变完天了。
接下来的秦国,该何去何从,臣子们不知道,连嬴驷本人也陷入了迷茫。
“秦君深夜唤臣前来,不知有何事?”嬴疾走进离宫时迈开的步子拿捏的很合适,既作为一个武将那样迈开了步子走,以显示应秦君的召见是刻不容缓的,又遵循着周礼那般不敢走的太快,其实他并不是看重那已经不再合时代潮流的周礼,而是来到这离宫,也有必要显出几分沉稳。嬴疾走到秦君面前,施以大礼,恭谨地问道。
嬴驷挥了挥手,示意那些歌女乐工退下。离宫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灯火微微摇摆的声音。
“公子疾啊,你说商鞅是个功臣吗?”嬴驷盯着手中的玉爵把玩着,没有看嬴疾。
日期:2019-09-07 17:55:23
“商鞅虽然有功于秦,”嬴疾一边说一边偷着用眼打量着秦君嬴驷,见秦君没有什么意见,继续说道,“但是他居功自傲,功不及过。”
“不,他可是大功臣。”嬴驷把玉爵放在一旁,站起身来,绕到自己的君座处坐下。
“臣不解。”嬴疾道。
“哈哈哈哈,智囊这是跟我在装糊涂啊。”嬴驷大笑道,“来人,给公子疾看座。”
“谢秦君。”
“这商鞅啊也算是个功臣,但是能力太差了。我大秦若真想在这大争之世有所作为,靠他?你说能行吗?”嬴驷略带癫狂般地说笑着,“所以,为了给更好的人才腾出位子,寡人必须杀了他。”
“经秦君一点拨,臣好像明白一些了。”嬴疾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嬴疾虽然年岁并不大,但却在秦宫中素有“智囊”的称号,他早就谙熟君王的那套心理,所以该装糊涂时他是一定会去装的。
“哈哈哈你明白?寡人都不明白你明白?”嬴驷继续发疯般的笑着。这个秦国的新君就是这般癫狂,但他却是异常的清醒明智。
嬴疾不语。
“寡人问你,”嬴驷挺直了身板,像猫一样眯起了眼睛,用一种近乎诡吊的语气问道,“这商鞅究竟是不是因寡人的政令而死啊。”
“商鞅自取其祸,就算秦君您不杀他,早晚有一天也会如他所说的那般‘作法自毙’的。”嬴疾深知嬴驷这句话蕴藏的杀机,虽是嬴驷的弟弟,但君臣有别,还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便好啊。”嬴驷听罢将身子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重新举起了玉爵,缓缓说道:“公子疾,你说日后秦国这路该怎么走啊?”
嬴疾皱了皱眉,略思忖道:“臣以为自献公、孝公变法后,秦国国力强盛,当以东出为主。”
“东出……”嬴驷仿佛被说中了心事,喃喃道。
离宫的灯火依旧在微微地摇摆着,摇摆着,似在诉说着什么。秦国的大业,嬴驷的大业,便从这一个普通的晚上开始了。
日期:2019-09-08 09:05:48
魏地的雨,下得淅淅沥沥。正如这纷乱如麻的天下大事,时刻都困扰着魏王魏罃。
此年是魏罃在位的第三十二年,秦军进攻魏国的岸门,魏军战败,魏将魏错被俘虏。
刚刚散朝,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魏王终于不得已承认了事实:魏国已经衰落了,在自己的手中。当他在朝堂上听到魏国再次战败的消息,他很是沮丧,以至于相国惠施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他没有说话,独自一人向寝宫走去。
走廊里以檀木为梁,宫壁也是淡雅浅棕色,仆臣们有序地排列着,处处显示出一派王室的庄重。
壁画上面画有魏国先祖毕万的画像,一个年轻的将军一马当先,弯弓射杀敌人,神情自若,威风凛凛。正是毕万随晋献公征讨下了那些魏、霍、耿等周围的小国,才有了魏氏显赫的今日。后来魏文侯更是将魏国的霸业推倒了顶峰。
可那都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
这个雄心勃勃的魏王罃,虽因为想统一三晋而使魏国陷入了四面出击的困境,然而他却没有气馁,他坚信只要努力一定会有天助的。
“我王啊,现齐君任用邹忌为相,国力强盛,已成为天下最为强大之诸侯。我王可与齐君会盟,互尊为王。”惠施追赶上魏罃向他谏言道。
“那齐国桂陵、马陵,重创我魏军,寡人报仇还不及,相国你居然让寡人与齐君结盟?”魏罃停住脚步,转过头来责问道,“你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还是故意提出这事来恶心寡人。”
“臣不敢,臣的意思是……”惠施忙解释道。
“罢了,你从朝堂一路上追到寡人的寝宫前也该够了吧。”魏罃皱起了眉显出了几分不耐烦,“要说等寡人先睡醒一觉再说。”
“臣不许。”惠施犟道,“臣一定要把话说完。”
“好好好,你说。”魏罃压住心中的不快耐着性子听他说。
“大王您难道一直不都在想统一三晋,重复往日我大魏国的光辉吗?”
“无一日不卧薪尝胆。”魏罃被点到了痛处,瞪着眼睛说道。
“臣提出的魏齐联盟之事正是为我魏国有朝一日能够统一三晋啊。”惠施道。
魏国被齐国接连两次重创后,损兵折将,魏罃也是痛定思痛,想要恢复魏国的霸业。很多臣子都曾提出了强魏的方案,但终究也跳不出李悝的那一套,都是自强谋求发展。这次却完全不相同,惠施提出了用外交的方式来强大魏国的提议,这颇让魏罃感到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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