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这样的。齐桓公与公子纠争位,以弟杀兄,任用管仲,终成一霸;楚穆王听从于潘崇,弑杀其父,在位十二载,终使楚国进控长江。此二人皆为雄才伟略的君主,而在我面前的公子您,也是这样的人,而也应该是这样的君主。”张仪一番话开头便掐准了戴偃的脉,说得他喜不自胜。
戴偃此人爱好他人的奉承之语,尤其是张仪把他必做齐桓楚成,他更是欣喜若狂。且此人野心勃勃,谋逆之心早已是路人皆知,此次质秦,也是宋君子罕要削减他的羽翼。他虽生于宋国,但却并不像宋襄公那般迂腐,他的心中没有什么仁义道德,他更相信成王败寇。张仪本是利益之徒,由于他当年从齐到秦这一路的游历,更让他清楚面前的这个戴偃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于是张仪夸大地大谈利益,这就让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哦?愿闻其详。”戴偃虽然高兴,但还是不愿意喜形于色,仍旧绷着脸说道。
张仪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据我所知,当今宋君废宋辟公而自立,本就是得位不正,况宋国一向兄终弟及,如今也该轮到公子您扫除此人,恢复宋人往日的崇高地位。”
“我该怎么做?”戴偃有些迫不及待。
“这最重要的,也是最难做的,便就是掌兵。掌握兵权的方法有…”还不等张仪说完,戴偃便插嘴道:“兵权掌握在我的手里,尽管我离开了宋国,但大部分军队还是听从于我的指挥。”
张仪听了一拍手称赞道:“公子您不亏是奇人,宋国江山必定会属于公子您的。既解决了兵权,那剩下的就好办多了。”
“快讲,快讲!”
“这第一点便是广撒财,拉拢各地的士族与乡绅,使他们支持公子您。只是不知公子是否愿意舍得这财物?”张仪问道。
“当然舍得,你继续说,这接下来是什么?”戴偃催促道。
“第二点便是贿赂宋君身边之人,让宋君对您放下戒备之心,然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举兵一举杀回,除暴君,安天下!”张仪说罢,自己都觉得荡气回肠,热血沸腾。
“好,好,好!”戴偃激动地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拍掌称快道:“我得先生,必定如大鹏展翅,一飞冲天。先生叫什么?”
“张仪。”张仪说着,眼睛里闪出一阵阵的光。
“此处不便讲话,请先生与我到一处适宜之地,共商大事!”说着戴偃也不等张仪,一招手示意让他跟上自己,径直朝着马车走去。
张仪正要上前,只听得身后一阵阵清脆而又沉重的击地声。戴偃和张仪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去,只见一队队的护卫咸阳城的秦兵奔跑着过来。
张仪正错愕时,只见戴偃像是飞起来一样向前奔去,然后一个健步越起,准确地落在了马车上面,随后大声喊道:“还等什么?快跑!”车夫得到命令,默契地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那马也像是通了戴偃的性情一般,皮鞭落下,便再次冲走了,只留下身后一阵阵的飞扬的尘埃。
“你们快去追!”一个长官似的人物喊叫着,而剩下的人便把张仪团团围住。张仪傻了眼,他努力着试图不让自己显露出胆怯,但他还是在不断地发抖,他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实在不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现在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你叫什么?”那个长官似的人物背着手度着缓慢的步子冲张仪走来。
“张…张仪。”他颤抖着说。
“胆子不小啊。”那个军官阴阳怪气地说,“带走下狱!”一声令下,张仪便被一群精壮的秦兵汉子把双手一扭,弯到身子后面,用脚一踢他的小腹,然后压着他走着。
张仪感觉肚子上火烧火燎的,刚刚被马撞飞的痛感还并未消除,现在又被人拳脚相加。一阵风刮过他的脸颊,他觉得凉凉的,就像自己的心一样冰冻到了极点,连自己以为能够辅佐的戴偃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他想起了自己那年迈的母亲,自己的妻子。自己离开家乡多少年了啊,不如放弃这富贵功名吧,若还能捡回一条命,那就回家看看吧。天下虽大,还是家最温暖。他想到这里,不觉一阵昏眩。天地在他的眼里旋转起来,黯淡下去。他的头垂了下去,又踉跄着走变成了被拖拽。官兵发现他不再走路时先是一愣,然后张仪便顺势脱落,栽倒在了地上。
日期:2020-04-27 23:22:04
黑夜来临了,像是把浓墨泼洒在这天空之上,染得恬静,染得闲适。后宫的路修的并不笔直,像是一条小溪一样蜿蜒着,不知流向何处。
嬴驷拖着疲倦的身体到处晃悠着。前些日子连绵的战事拖垮了这个秦国地位最高的人,他没有因为手中握有大权而纵情声色,反而事事皆以国事为重,当年他将女儿嬴兮嫁入燕国那苦寒之地,为的也仅仅是与燕国联盟。他抬起头寻找着月亮,不过今天的云层很厚,只见月光,不见皎月。他低下了头,叹了一口气。不过现在好了,义渠平了,魏国服了,目前算是告一段落,可以歇息会了。
突然他像是听到了什么,那声音好像是呜咽,好像是哭泣,在这幽深的夜晚中,显得格外的凄凉与孤独。嬴驷皱了皱眉,他不知为何秦宫之中会有如此萎靡之音。他定住了脚步,侧耳仔细地倾听,那像是从一隅传来的无尽的怨怒与泣诉。
嬴驷寻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越走他越能听清这是笙发出的音调。每吹完一口气,都像是说完了一句话,然后再换一口气。换气的声音是很微弱的,但却不知为何,在嬴驷的耳中却听的那么真切,那不像是换气,更像是在哀叹着什么。
他逐渐走到了那笙声附近,在那无边无涯的黑夜前,在那美轮美奂的雕栏上,伫立着一个女子。虽然嬴驷隔得很远,看的并不是很清晰,但是她的姿色还是吸引住了嬴驷。她呆呆地望向天空,双目像是一泓潭水一样清澈无比。顾盼之际,让人心动,令人怜惜。面容好似晶莹剔透的白玉,又想是冬季梅树上面傲雪的花朵,柔情却又富丽,妩媚而又高贵。她的脸上擦有厚厚的胭脂,身着黑红相间的宽大的衣服。可以看得出,她必定来自三晋。
那女子听到脚步声,侧过脸庞看过来,她的目光与嬴驷直勾勾地对上了,随即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一下子躲避开来。她把手中的笙放到了一旁。
嬴驷走上前去问道:“哪里的人?”
那个女子答道:“魏国人。”
“何名?”嬴驷简单地问道。
“纾”那女子也这样应道,她感觉面前的这个人一定是秦君,而不是什么其他的擅自闯进宫来的无礼轻薄之徒。
嬴驷凝视着她,过了好一会才问道:“你可是魏国公主?”
“嗯。”魏纾抿着嘴应答说。
“因何出此哀怨之音?”
“独自一人,独处深宫,寂寞难耐,叨扰了秦君。”她说着,对嬴驷失以一礼表示歉意。
嬴驷听罢沉思着,他继续用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魏纾,从头上的发髻一直到长衣垂到的脚下。他走上前去,直接将魏纾抱了起来,将她抱到了寝宫之中。魏纾也没有反抗,只是紧紧地搂住嬴驷的脖子。她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想法,她的大脑是空白的,她没有想到这一切来的竟然会这么快。但她不知道的是,嬴驷即便是爱她,也是出于政治目的的爱,只是为了腾出手来安抚魏国而对付义渠。
“寡人回来便会封你为八子。”嬴驷没有做过多的解释。秦廷之内后宫分八级,八子为第五级,算不上地位有多高。他不知道这些关外人是否了解这些,不过魏纾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只在意自己能否得到君主的宠爱,能够不一个人被丢弃在深宫之中无人问津。
华丽的床被,魏纾身体优美的线条,中原女子清秀的面容,都在不断地刺激着嬴驷那颗已经荡漾着的心。嬴驷像是饿虎扑食一般将魏纾扔在了床上,然后整个身体压了上去,开始一件又一件地剥着魏纾的衣服。魏纾也没有抵抗,只是抿着嘴,认他摆布。
窗内烛火幽幽,映照出了二人缠绵在一起的美妙场面的影子。此刻没有什么明争暗斗,也没有什么阴谋阳谋,有的只是无尽的愉悦与片刻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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