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0-04-28 23:45:43
第十一节 大起大落
戴偃手提着一把带血的剑,一步步地向前逼近着。那把剑上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溅落在地上,连成了一道通向死亡的线。戴偃的身上已经溅满了鲜血,此刻的他显得更为狰狞恐怖。
他已经把军队开进了宋国的都城里,紧紧地包围住了宋剔成君子罕的宫殿。宫殿之内已经被打砸得不成了样子,即便是隔着几道街之外的百姓,也能够清晰地听到这宫闱内凄惨的尖叫声。
“说吧,他在哪了?”戴偃拔出了刚收回鞘内的剑,厉声说道。
一个妇人搂着一个孩子躲在墙角,而其他的女眷则都纷纷整齐地跪倒在一旁,不住的哭泣与求饶。那个妇人便是宋剔成君的夫人,她看着这把指向自己的沾满了鲜血的剑,吓得瘫坐在了地上,除了颤抖,只有把孩子抱得更紧一些。那个孩子也就五六岁的模样,哇哇地哭着,喊着自己的母亲。他的脸已经憋得通红,双手胡乱地摆着。他自生来便是养尊处优的公子,或许还会是未来的太子,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戴偃本是要去秦国当人质,但自听了张仪的那番话后,越想越憋屈,越想越要做一番大事,于是秦国跑了之后,偷偷地返回了宋国。他倾家荡产,按照张仪所说的开始大肆收买人心。期间宋剔成君已然得知他的弟弟跑回了宋国,不禁是勃然大怒,但由于顾及亲情,再加上他本人也并没有可以镇得住戴偃的气场,于是只是派了一个使者谴责了戴偃几句并要求他再次前往秦国。
戴偃本来便是做贼心虚,这一下宋剔成君的做法可以说是打草惊蛇了。戴偃于是万事俱备之时,也不顾天下诸侯会如何看待他,直接以清君侧的名义率领军队杀进了都城。因为宋剔成君从未抓过军权,反而是把军权拱手让给了他的弟弟戴偃,这才酿成了现在的这一场祸乱。
“你这个忤逆的乱臣贼子!我是不会告诉你他在哪的。”宋君的夫人鼓起了勇气骂道。
戴偃听了不仅没有恼,反而是哈哈大笑,嘴角上扬道:“哦?不说是吗?不说那你就看着她们一个个死在你的面前!”说着他一个健步飞了上去,将那把带血的插进了旁边跪着的一个女子的腹中,然后将剑柄一转,插入身体中的那把剑也在她的身体内转了一圈,将五脏六腑都搅动起来。他随后将剑猛得拔出,那女子的内脏连带着血液一同喷射出来,溅得这宫殿之内更为血腥。
这个女子连尖叫都没来得及,鲜血便从她的口中大口的涌出,随后侧身倒在了地上,被她自己流出的血液托着,好像是漂浮起来一样。旁边的女子吓的直接晕厥了过去,有几个胆子还算大的也都吓得一边连连对戴偃磕头,一边哭着乞求夫人赶快告诉他们宋剔成君的去向。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他去哪了?”戴偃显然已经没有了什么耐心。
宋君夫人闭上了眼睛,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知道今天他们是大限将至,与其把宋剔成君供出,倒不如给他留有一线生机,日后还可再为他们母子报仇雪恨。
戴偃皱了皱眉,他知道再这么逼问也是问不出任何东西的,于是背过身去对着手下的人说:“一个活口都不留,尤其是他的子嗣,通通杀光。”
随后在一片凄厉地惨叫声中,戴偃缓缓地走出了宫殿。这时一个身披铠甲的人跑了过来,他跪在戴偃的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他…他跑到…齐国去了。”
戴偃听到此气得一跺脚,他最为担心的事情来了。他最怕的就是宋剔成君会跑到齐国,这样一来齐王便可以把宋剔成君作为一颗控制戴偃的棋子。如此一来,一步慢步步慢,宋国将被齐国掣肘,不得不向齐国低头。大争之世,最不利的莫过于被他人捏住把柄,成为一个被操控的玩偶。想到此戴偃的心中是五味杂陈,不过也好,属于他戴偃的时代开始了。
日期:2020-05-01 13:30:23
嬴驷走到了朝堂之上的座位上,端着一副君主的架子缓缓地落座,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还带有很强的贵族色彩。此时秦廷内大臣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他们都看着嬴驷,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今日要议之事,一定非同一般。
“闲话就不说了。不知道诸位是否已经得知,公子偃驱逐了剔成君,自封为宋公了。”嬴驷环顾了一圈继续道,“大家议一议吧。”
嬴疾此刻心中虽然略有吃惊,然而他在心中拿定了一个主意以后也是闭口不谈,他希望其他人能先说。嬴驷定有自己的主张,而最后往往也会按照他的主张来,因为他确实是少见的英明的君主。出乎意料的是,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保持沉默,一度安静的令人窒息。
“没有人愿意说吗?”嬴驷冷笑了一声问道。
营浅出班奏道:“依臣之见,这是一个有利于我大秦的机会。但凡遇逢此种事,我们不应该去躲避去担心,而应该考虑我们能从中获取什么。故以臣之愚笨,认为应当与这位公子偃搞好关系,以便能够对付齐国。”
嬴驷知道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但是他还是要鼓励群臣敢说。因为最近秦国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他急需一个人来为这个庞大的国家指明一个方向,如朝堂之上便有这等人才,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说得好。”嬴驷称赞道,他希望能够有人接着说一说自己不同的政见。
“依臣之见,此次宋国的祸乱,与一个人有关,而这个人正好在秦国。如若不尽早除去,必当危急大秦之存亡。”另一位大臣出班奏道。
“哦?居然有此事?”嬴驷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在惊异过后产生了兴趣,“这天下还能有人能凭一己之力颠覆我大秦的百年基业?”
“是,此人秦君您见过,他就是张仪,现已被捕入狱,不过很快就会被放出。臣以为此人万万放不得。”
“张仪,又是这个张仪哈哈。别人都是怕事,他却天天惹事,有点意思。”嬴驷自言自语道,然后提高了声调说:“你们回来跟那个张仪说一下,寡人还要再召见他一次。”
这句话一说让很多大臣都摸不到头脑,他们仔细地回想着,才记起这是那个自负的功名之徒。他们不知道秦君因何如此青睐这个游学士子,因为这个人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个夸夸其谈的狂生。什么合纵连横,真的有可行性吗?天下纷乱,有谁会真正的关心那所谓的盟友的利益而超过自己的呢?
嬴驷把目光继续投向了营浅询问道:“这如今魏楚在陉山开战,楚国战败,却因秦国不援助而陈兵威胁,魏国也仗势欺人,毁约不给许诺下的上洛。这该怎么办?”
营浅对嬴驷说:“秦君您为什么不对楚王说,魏国曾经答应送给我土地,如今他们取胜了,魏王却背叛我。楚王何不与我会盟一次。如能会盟魏国害怕秦楚联合,一定会把土地送给我们秦国的。这样魏国虽然战胜了楚国却把土地丢失在秦国,这也就等于楚王把魏国的土地恩赐给了秦国,将来秦国醮报楚国的资财一定更多。魏国软弱,如果他们不交出土地,那么大王去进攻他们的南部,我们去截断他们的西部,魏国就必遭灭亡。这样一来,上洛得以交割给秦国,楚国陈兵边界之围也可解。”
“嗯,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要是没有的话,一会告诉狱长把张仪放出来,寡人要与他亲自交谈。”嬴驷说道。
嬴驷显然不是很满意营浅给出的建议。他的话固然听起来很好,但是实际上太过理想。楚国陈兵边境是依仗自己实力强大,楚王不反击魏国其实就是为了维护北方势力的平衡。秦国已经比魏国要强大,如今秦国不援助楚国,就是为了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楚王当然不是意气用事的傻子,他知道如不能打击秦国不断增长的嚣张气焰,很可能这个盟友就会逐渐脱离楚国的控制,毕竟这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弱秦蛮秦了,这已经是一个意欲争霸天下的秦国了。况且魏国的背后是万万动不得的齐国,所以矛头必须指向秦国。
再反观魏国那边,魏王巧妙地利用了这个微妙的平衡,将了秦国一军。魏王看见楚王出兵,便利用秦楚之间的这一矛盾,为自己谋求了更大的利益,既在楚国那里占据了要塞,又依靠自己是齐国的盟友,向秦国做出这样挑衅的行为。
天下的局势,错综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哪能一句“将来秦国酬报楚国的资财一定更多”来打发了事呢?嬴驷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对此还是很担心。他知道此刻群臣一定对此事私下议论纷纷,他没有与众人商议便私下决定了此事,尽管身边信任的人也都曾劝过他,不过他一句也没有听进耳朵里。
此时群臣又吵了起来,营浅、嬴华、公孙衍和其他人的声音都交织在了一起。嬴驷只觉得心烦意乱,他不断地晃动着自己的脑袋,把视线移向一旁。他很清楚秦国现在并不缺少领兵打仗的,而是缺少智谋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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