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我成长岁月中最有力的依靠。
我们兄妹五个中,大哥排序第二,姐姐比他大两岁,他比我大七岁。
大哥小时候很喜欢读书,因为要参加劳动,小学毕业就不让他读了。
他伤心过,但为了我们,他也没有办法。
只是到我读书时不停地和父母说:
“我们家一定要让一个人把书读出!”
他指的是考上中专或大学,成为吃国家粮的人。
大哥力气很大,十六岁就评了正劳力的十分公分。
也就是十六岁就开始干最重最累的活。
他既使发高烧,也去参加队里劳动。
有一次腿部很痛想休息,还是被老爸骂着去出工,因为家里这么多吃口,他是顶梁柱。
母亲常对我们说:
“你大哥最辛苦了,要对他好一点。”
有时候我急的时候对他说话重一些,母亲也会责怪我。
我十六岁生过一场急病,是大哥连夜用手拉车把我拉到公社医院,差一步就救不过来了。
“是大哥救了我的命。”
我常对老婆和女儿这样说,希望她们对大哥好一点。
他小时候和我一样很活泼开朗,积极参加团员青年等活动,很要求上进。
但后来我感到他慢慢的不是很合群,很有心思的样子。
一开始我以为是长大了的原因,后来我才弄明白,大哥心里有气。
有一次,我无意中翻看了大哥的笔记本,有一页写着这样的一行字:
“我坚决不服气!”
这一页明显被多次的翻阅,以至合上本子就会留出不合体的缝隙。
我是因为当了生产队的小会计要记点东西,才找到了大哥曾用过的这本带着绿色塑料封面的笔记本。
前面几页记着一些零星的数字,应该是他当记工员时留下的东西。
我沉入了深深的回忆。
那是我才12一13岁的秋季,大哥在位于村子东面山脚的自留地“劈地边”,就是把地的四边弄弄整齐,防止毛草长到地来。
他看到边上有一根大树砍下后留下的树的根部。
当时家里烧饭都用柴火,我们经常上山捡柴。
大哥就刨了很深的泥土将树根挖了出来。
正好大队的书记陪一个公社包队干部路过。
书记是附近自然村的人,我们两个自然村组成一个大队。
“宏涛,你这树根不能砍的。”
书记大声的对大哥说了一句。
“这是我自家地边,有啥关系。”
20来岁的大哥讲话直来直去。
“你这是破坏山林!”包队干部也上来帮腔。
大哥没理,自顾自整理地。
当晚紧急召开了全村社员大会,非常严厉的对大哥破坏集体山林问题开展批评。会议最后考虑到大哥已有认识并在会上作了检讨,责令写出书面检讨,扣除一天工分。
第二天我看到大哥的检讨书贴在开会的那间仓库的门上。我才理解为什么性格一直开朗的大哥为什么变得沉默老气。
我把本子放回原处。
希望大哥已把这件事情忘记!
其实对我来说,这件事永远铭记在我心里,时时提醒自己:
一定要公道做事、善待他人!
爷爷在世时住在祖堂靠北面的一间,我们则住在院子北面外手的两间,中间有一间和舍头是爷爷的嫡堂兄弟家的房子。
他们不朝大院子开门,因为后院还有他们的房子。
等爷爷过世后,他家把舍头那一间拆了,又去别处造了新房。
舍头那里成了连接后面庭院的穿心弄堂。
弄堂南端的那间舍头是我的阿伯家。
阿伯和我父亲一样也是上门女婿,都是从村子往西大沙公社青岙大队出来的。
父亲姓鲍,他姓滕。
他比我父亲小一岁,但是他的老婆比我母亲大2岁。
按照族里的规矩,我该叫他伯父,舟山话叫“阿伯”。
这是我在村里唯一一个叫阿伯的人,也是村里最有头有脸的人。
他也是家里遭了火灾,带着一个未成年的弟弟来村里做了上门女婿。
伯母家只养大她一个独苗,房子比我家多一点。
后院上些台阶还有几间杂房。
后门口还有一口自家挖的小水井。
那井水也能喝,小时候为了图方便也去拎过。
拎着水穿过他们的房子,往往会滴些水在房子的泥地上,从来没见他们责怪过。
我们两家的关系一直象亲姐妹家一样。
村里同辈的人叫我伯母“大阿姐”,叫我母亲“小阿姐”。
实际上她们俩的同一个祖宗要上朔7一8代。
还不如我家边上门朝后面开的那家与母亲更近,小时候都在同一桌吃饭。
父亲和阿伯之间也因为多种缘份走得比较近,过年过节都会互相邀请喝个酒,陪陪各自的客人。
阿伯读过点书,又能说会道。
穷苦出身的他有一回在公社里的大会上作忆苦思甜报告,很快出了名,入了党,评上县里的劳动模范,当上了大队书记。
那还是在60年代未期,当时搞“大社”,把原来 “乐家”、“毛峙”、“伍陌岙”三个很小的公社并到一起成立乐家大队,他成了大书记。
他红火了以后,小山村也占了一些光,“小岗尖”名声响了很多。
村里人出去做事,都说是滕书记的邻居,听者都会给点面子。
阿伯是个大公无私的人,从来不为自己和村子里谋利益,反而让村子里牺性自己,想方设法帮助别的村子。
碍于他的光环,大家也不敢反对。
但有一次却遭到了在村子里当生产队长的父亲的抵制。
他要求村里把刚收上来的几百斤大豆支援比较穷的一个村子,父亲不肯,他很生气。
两人表面上从没翻过脸,两家还是那么的和好。
但村里人人都知道,他俩是互相不服气的死对头。
70年代大队规模变小,一分为五,我们缩小为只有二个小自然村的“赐贰贝蠖樱⒉辉俚贝蠖邮榧恰�
他被抽到公社五金厂,与现在的上市公司金鹰股份董事长傅国定搭档,负责厂里的事。
那时厂子的规模还很小,在“三毛”故居边上稻田当中叫“天后宫”的寺院里,没有几台机器,进出厂子是只能容得下一辆自行车通过的田间小路。
据传两个人性格合不来,都想当老大。
后来公社又在边上开了造纸厂,就把阿伯抽去负责搞筹建。
筹建班子中有一个老干部,当过小公社时“乐家”公社的社长,都叫他乐社长。
传闻两个人又闹了矛盾。
干了一年多,正好逄上大队扩并,“赐贰焙汀把潭铡焙喜⒊闪⒑7岽蠖印�
他又调回来当大队书记。
跟着他在造纸厂当临时工的小女儿“阿毛”也回到了村里,负责放养她家买来不久的一只小水牛。
那时我家里也养了二头牛,还有几十只鸭。
俩人放牛时还时常在一块聊天,感觉只有小学文化的她好象蛮懂“事”。
阿伯在厂里管过事以后,眼界开阔了很多。
再一次当大队书记,他把精力重点化在农业之外的多种经营上。
先是买了一只比原来我们村子里要更大一点的运输船,取名“海丰二号”,做大运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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