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林落徽被一束刺眼的光晃得睡不着,她蓦地坐起身,揉着睡眼惺忪地双眼,抬头看向屋檐,瞬间感觉世界都亮瞎了,紧忙低头扶额暗骂道:“谁TM把我家瓦片拿走了!”
不到片刻,林落徽爬向了屋檐,小心翼翼地挪向瓦片残缺之处,微微蹲身,细细瞧着屋檐的结构,蓦地她伸手抹了一下屋边,眯着眼看着手上一点点泥渍,不由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昨晚有人来过?不对啊,那为什么就只偷个瓦片?”
正思索无解之时,便听得外头一阵嘈杂声。
林落徽回身一看,见昨夜吃瘪的王婶带着两个壮汉抄着锄头立在自家门前叫嚷。
“林家那贱蹄子呢!还不赶紧出来!”
林落徽冷冷一笑,瞧着林婶这架势,看来是忘了昨夜被水泼两次还连滚带爬的惨状。
想到此处,她起身瞧着那两个壮汉猛拍打着宅门,并未制止,而是边抠着手指头,边漫不经心说道:“门拍坏了记得赔啊。”
王婶循声抬头瞧见了站在屋檐上的林落徽,立马清了清嗓子,指着她咒骂道:“你个丧门星,老娘当初瞎了眼可怜你们一家子,给你们活做,如今你非但不去做活,反而窝在家里不出来了,贱蹄子,一辈子的贱命!”
说完这话,王婶见林落徽面不改色地瞧着她,登时一怔,紧接着愈发恼怒,提高了嗓门骂道:“你是耳聋了不成,糟
心烂的王八蹄子,你娘也是个贱坯子!没皮没脸的,竟让你个贱丫头坯子出来堵我。”
“说完了吗?”
林落徽平静地看向王婶,神色中并未有半分恼怒,“你方才说你可怜我们一家给我们活做,每月却只给我们三文钱,把最脏最累的活丢给我们,鬼都没你这么压榨人,所以老娘我,不!想!做了!”
见王婶怔在原地,她随即含笑道:“另外,你辱骂我在先,辱骂我阿娘在后,还带着一群人冲来想要抄我家宅子,谁给你的勇气?谁给你的脸?”
王婶和两名壮汉面面相觑,不曾想一向柔弱无助的林家庶女此刻仿若天神附体一般对着他们滔滔不绝,最绝的是竟让他们无话反击。
“你们如果不走,我有的是法子赶你们走,不仅仅是昨夜泼你两瓢水那么简单哦,毕竟是你先说我没皮没脸,我自然豁得出去,不像王婶你拖家带口的还要顾这顾那的。”
说完这话,林落徽对着王婶笑了笑,在这人畜无害的面容之下她的唇角微勾,神色却清冷得可怕,惊得一旁两个壮汉身子都颤了颤。
王婶到了嘴边的话语被硬生生塞了回去,涨红着一张脸,恨恨地瞪着林落徽。
蓦地,她对着身旁两名壮汉咆哮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贱蹄子家的门给我拆了!”
“得,还是没听懂人话,那你们自便。”
林落徽径自坐在了屋檐上,
见那两名壮汉用铁锹用力捶打着木门,看热闹似地指了指一旁的木架,“还有那边的木头架子,也一起拆了吧。”
“轰隆……”
原本松动的木门被三下五除二拆毁,紧接着便是狂风暴雨般地乱砸乱敲。
林落徽望向不远处黑压压的一波人迎面而来,顿时心情大好,顺手从空间取了一瓶眼药水精准地对着眼睛滴了几滴,准备来一场精湛的大戏。
“呜呜呜呜……”
林落徽忽然大哭了起来,惊得壮汉们纷纷停手。
王婶见状还以为林落徽是怕了,心想着到底是年纪小,自己找人砸几下宅子她便沉不住气委屈哭了,想来也是个没手段的软骨头。
想到此处,王婶愈发得意,叉腰骂道:“贱蹄子,这会倒是害怕了?刚才还在那叫嚣什么,你以为你是村长啊,想骂谁骂谁,你……”
话还未说完,便见一穿着布衫的中年男子阴沉着脸立在王婶身后不悦道:“王家媳妇,你在这做什么?”
周围黑压压地围了一片人,林落徽却第一时间精准地从人群中瞧见了林如安,趁机向他使了个眼色,林如安立马会意,紧忙趁着人多杂乱之际跑开了。
林落徽见这么多村民聚了过来,立马哭得更大声,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
瞧着这宅院里外一片狼藉,村民们不由议论纷纷。
“村长,您……您怎么来了……”
见是村长牛大顺前来,王婶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熄了大半,吞吞吐吐说道:“这丫头偷懒不做活,我就是想让她去做活。”
“你就是这样让人
家去做活的?”
牛大顺指了指这被拆毁的宅门,十分不悦地看了一眼王婶,王婶登时垂下头不敢说话。
随后,牛大顺看向屋檐立着抽泣的林落徽,说道:“孩子,你先下来。”
林落徽点了点头,随后边抹眼泪边抽哒哒地小心挪着脚步,顺着木梯子从房檐走了下来。
待行至宅门前,林落徽看见了王婶便不再上前,怯弱地看了一眼村长说道:“村长,我……我还是在这吧。”
村长瞧着林落徽这般害怕林婶,不由心生疑惑,慈声说道:“不用害怕,你如实说说今日之事。”
林落徽此刻眼睛里顿时蒙上了几层泪雾,哽咽道:“王婶每月只给我们一家三文钱,让我们做很多又脏又累的活,我阿娘身子本就弱,如今都病倒了,我想要在家照顾阿娘,王婶不让,还让人砸坏了我家宅院门和这么多东西。”
说完话,她便继续抽泣着。
牛大顺也有儿女,哪里能见得一个孩子这般委屈,阴沉着脸转向王婶问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见王婶支支吾吾,牛大顺立马明白了七八分,随后看向王婶身旁两名壮汉,指了指他两人说道:“她不说,你们说,你们若不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今日这事便没完!”
两名壮汉面面相觑,深知此次牛大顺是动了怒的,紧忙将王婶嘱托他们如何每月克扣工钱,如何来砸林落徽家的事和盘托出。
“竟不成想王家媳妇是个这么狠毒的人,这一家子多可怜啊。”
“就是,病母弱儿,真是丧良心!”
“每月才给三文钱,这不是打发要饭的吗?”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起劲,王婶羞愧难当,恨不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臭婆娘,在这丢人现眼!”
也不知何人偷偷去寻来了王家当家的王平贵,但见他一来便气势汹汹,一巴掌扇在了王婶脸上,王婶虽生的胖,但终究是个女人,哪里抵得过一个男人这般铆足了劲扇脸,当下倒地,嘴角隐隐渗出了血。
牛大顺见状,紧忙拦住了王平贵说道:“有什么话好好说,莫要冲动!”
“村长教训的是。”
王平贵收手,恭恭敬敬应着话。
然而待他抬头瞥向林落徽的时候,神情中却分明带了几分怨恨,这几分怨恨恰好被林落徽尽收眼里。
从方才他暴戾的举动来看,林落徽自知此人并不是个省油的灯,如今不曾发作不过是碍于村长在此罢了。
“方才我在路上也听说了林家姑娘做活的事,这样吧,是我家贱妻莽撞,我在这给林姑娘赔个不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便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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