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锥心,宋平贞蓦地抬头,正对上林落徽熠熠生辉的目光,他即便是强忍着一腔愤怒可攥紧的拳头却俨然说明了一切。
“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宋平贞问言。
“杀我?如若你真想杀我,在我第一次逃跑被抓时你便可以杀我,在我第二次被你抓到之时你也可以杀我,而你没有。”
林落徽平静地分析着这其中利弊,“唯一一点可以解释,就是你背后的人想要鲜活的心头血
,而我乃是全阴之命,素来信奉这诡异邪术之人乃是南疆的彝族人,此人身在北安,却与彝族人互通有无,此乃是叛逆,是杀头的重罪,你以为你和你的弟兄可以在这些事上独善其身吗?”
此言一出,仿若点醒了宋平贞一般,他蓦地起身,在这屋内来回踱步,似心有不安。
还未等他思虑明白,便听得一声声闷哼,随后大门被踹开,但见着一袭黑衣的顾二持着刀刃只身走了进来,目光落至正中央被缚着的林落徽,杀气腾出,随后冷语道:“放了她!”
宋平贞面露惑色回身看向顾二,一脸错愕,“顾北衡?”
“顾北衡?”林落徽颇为困惑。
“宋平贞?”顾二待瞧清走来之人的面孔登时一愣。
“真的是你!”
宋平贞待确认面前之人后喜出望外,一把将他抱住,“你没死,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二人仿若失散多年的兄弟相拥相抱,片刻之后,便听得一悦耳清脆之声传来,“把你们头儿叫出来!快!让他放人!”
紧接着二人应声相视一看皆向外奔去,但见一袭红衣翩然,顾红菱挟持了一人立在外院,衣衫沾了血,眸子里尽是狠厉之光。
“姑奶奶,你可饶了我吧,咱不能可劲逮着一个人勒着玩啊。”被挟持男子手扶着脖颈上被扯得紧紧的衣衫布条无奈言道。
只待她低头瞥了一眼地上倒地的一群人,再抬眼瞧见立在原地懵然的顾二
,先是一惊,再是一喜,不可置信地颤声说道:“二哥哥?”
“二哥哥?”这会换作宋平贞一脸懵然。
“红菱?”顾二待瞧清顾红菱的容貌神色由方才的困惑转为讶然,最终有多了几分喜悦。
反观林落徽见几人在外头聊得火热,无奈撇了撇嘴,被缚着的双手自行摩擦着,虽刮擦着肌肤有些疼痛,但还是在不断撕扯中将手上的绳子先行磨断,随后双手解放之后便沿着那断折的绳子缠绕,不到片刻,她将绳子扔掉,于桌前拿过茶壶,对着壶嘴便一顿狂喝。
等到顾二奔至屋内,见着林落徽正梦喝着水,忙上前问言,“可有事?”
待喝够了水,林落徽用残破的衣衫擦了擦嘴,摇了摇头,随后将那茶壶搁下,许是连日受惊吓加不断奔跑使她已然筋疲力尽,忽而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踉跄,紧接着眼前一黑,再也没了知觉。
“落徽!”
顾二接住倒在自己怀中的林落徽,抬头焦急地看向赶来的顾红菱与宋平贞,“愣着做什么,喊郎中啊!”
宋平贞懵然点头,随后奔至外头高喊,“赶紧把寨内的郎中找来,快!迟了要了你们的脑袋!”
后头立着的两人一听立马拔腿便向寨内奔去,生怕自家主子一时不悦真要了自己脑袋。
“二哥哥,你……”
顾红菱见顾二抱起林落徽便疾步向外走去,刚想要说什么,见得他如此焦急,便将话暂时咽了下去
,紧随其后向顺丰主寨内奔去。
“郎中,你确定人没事?”
立于寨内,顾二扭头瞥了一眼扶额坐于床榻的林落徽,担忧地回身小声说道:“可我看着她怕是有些病,你要不再看看?”
“说谁有病呢!”
林落徽听得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扶着尚还晕眩的头道:“我好得很。”
郎中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揖手客气说道:“这位姑娘面色红润,脉象平和,身子骨虽有些较弱,但并无什么大碍,只是连日遭受惊吓致使头晕,只需静养一段日子便会好了。”
“那便好,有劳郎中了。”
顾二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送郎中离开,随后阖上了屋门,落坐于林落徽身前,略有些无奈,“原以为你撑不到我赶来,没想到你这般顽强,倒是我小看你了。”
“我福大命大,死不了。”
林落徽垂眸瞧了瞧被包扎好的手腕,想到昨夜宋平贞所唤之词,不由看向顾二问言,“你叫顾北衡?”
顾北衡微微一怔,随后点了点头,迟疑间言道:“我并非刻意隐瞒自己名号,只是不想让你卷入这场斗争之中。”
林落徽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此刻面对顾北衡该问些什么,沉默良久,她抬眼启唇,“我自溺水后许多儿时的记忆记不得了,那日如安曾与我言,在林府相住之时,我有一很要好的玩伴,我唤他衡哥哥,可是你?如果是你,为何你要离开山水县,这些年又发生过什么?”
顾北衡望着林落徽轻轻叹
了口气,随后起身负手而立,“我知你有些事记不起来了,只是眼下情况过于复杂,你若信我,容我日后慢慢与你说。”
“日后?”
林落徽轻轻一笑,笑罢,看向顾北衡认真而言,“我不是那小女儿心思,不想日后误会重重,我当下有许多事情不明,我要你现在便与我说。”
“这女子是真勇啊!”
趴在窗棂前隔着细缝猫着看顾北衡与林落徽的行径,宋平贞不由感慨着。
一旁的顾红菱双手环抱嫌弃地看着暴露自身本性的宋平贞,不由说道:“堂堂一个土匪头子,竟还做趴人家窗户瞧热闹的小儿行径。”
“说谁土匪头子呢?”
宋平贞挺直了腰板,看向顾红菱,“我与你二哥哥认识的时候,你还是个屁大点的小孩呢,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得尊敬着我点。”
“长辈?”
顾红菱有些好笑,叉腰指了指自己破烂的红杉说道:“长辈把人抓来丢在了牢笼里,长辈让人这般狼狈?”
说这话的光景,宋平贞才瞧见顾红菱衣衫被撕破了好大的口子,上头还沾着些血迹,不由面露怜色,大手一挥说道:“来人,给……”
“行了。”
顾红菱径自向后头的水潭行去,边走边道:“你那些手下都被我二哥哥撂倒了,那蒙汗药的劲怕是明日才能过去,余下的人伤的伤躺的躺,哪还有个正常的人,有这叫人的功夫还不如我自己解决。”
言罢,顾红
菱一个猛子扎进了水潭之中,蹙眉清洗着伤口。
宋平贞于远处不自主地瞧着,对这个勇敢而不矫揉造作的少女头一次产生了丝丝好感。
还未等她开口,便瞧见一被打得像猪头的男子走了过来,略带哭腔说道:“头儿,你得替我做主啊,这些小娘皮下手也太狠了。”
宋平贞瞧着他这滑稽的样子,原想着憋笑,可一时没忍住拍着大腿乐出了声,末了,他只感觉笑得眼泪飞溅,紧接着说道:“闫罗,委屈你了,这几日便好好养伤吧。”
“头儿,我这可是拿命博弈啊,这换作哪个人,被勒了两回还能这般……”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