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罪证?”
萧云搁下墨笔,起身向翠果行来,低声问道:“是何?”
翠果附耳于萧云言语了几句,萧云顿时一喜,紧接着拂了拂衣袖,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早在这祠堂待够了,什么劳什子反省,他林恒远娶我之时便说不再纳妾,可如今呢,让那贱人三番四次想要越了我争宠,还生了林落徽和林如安两个孽障,如今该是时候清理门户了。”
说到此处,萧云恢复了往昔的严肃,清了清嗓子拂衣漫不经心而道:“寻个靠谱的人去把那
丫头抓来。”
见翠果应了下来,她忽而想到什么,忙言,“等等,让晓月亲去告知官人此事,这孩子近些日子因我也不得官人喜爱,正巧借此事好好在官人面前得脸。”
一盏茶的功夫,林晓月从翠果口中听得萧云的叮嘱,不由讥讽而笑,“这林落徽可真贱,放着好好的良人不做,竟去与那些商人厮混,真是自降身份。”
“可不是嘛,此番若告知官人,想必定会重重处罚二姑娘的。”翠果在旁捂嘴轻笑。
林晓月拂衣立于屋内,想起先前林落徽那般戏弄于她,如今她自然要悉数奉还,她回身唤来身边的婢子梅儿,问询林恒远归家的时辰,见时辰还早,便打算亲去抓那林落徽回府。
岂料翠果听了林晓月一眼立马说道:“大姑娘此举万万不可行,姑娘乃是千金之躯,若去那市井流巷之地出了事可怎好,还是让奴婢代劳吧。”
“好,你速速前去。”
林晓月迫不及待地由着一旁的梅儿为其穿戴衣裳,攒着发钗,一心只想着等其父回归之事大闹一番。
翠果领了命便退了出去,阖上了门,梅儿不由边为林晓月梳发便问言,“若主君此次不肯重惩二姑娘该如何,毕竟那李小娘祖辈乃是清流门阀,主君每每念及此总是要心软的。”
“怕什么,若此罪证还不能至那贱人于死地,那便再给她安一个更重的罪名不就行了。”
林晓月欣赏着铜镜中自
己的容貌,随后拂发瞧见了那素色的珠钗,立马皱眉说道:“这什么破钗子竟簪到我头上,还不赶紧取我新买的碧云玉钗!”
梅儿伏地连连求饶,见林晓月并未发落她,颤着身子便去取那妆奁匣子为其重新梳妆。
林晓月这般夸张粉饰与林落徽以一银钗束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原循着记忆去寻那顾红菱,可还未到屋宅,便被林府的奴仆婢子拦了下来,一番打量,她不由说道:“林府的人,这般架势难不成要挟持我回府?”
前头的嬷嬷冷冷笑了笑,随后道:“二姑娘说的不错,你在外行商抛头露面不知检点,主君得知后盛怒,派我等押送你回府问话。”
“父亲差你们来的?”
林落徽挑了挑眉,瞧着这一众嬷嬷与婢子,未见一小厮仆从,不由笑言,“这位嬷嬷,说谎可是要被打板子的,你说父亲让你们押我回府,可我却未见父亲随行的仆从,怕不是大娘子派你们前来的吧。”
“这……”嬷嬷经得这一问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必紧张,我早便想回府与父亲说些事情,可巧嬷嬷们便来了,那正好,一起走吧。”
林落徽折身便向林府奔去,惊得后头嬷嬷忙跟了上去,生怕一时看不住让其趁机逃跑。
然而林落徽却一路疾行至林府,并未有所躲闪,看门的仆从见林落徽前来,想起先前经历,立马将正府府门打开,随后揖手恭敬迎
接林落徽。
“新换的门?”
见林落徽发问,仆从身子不住颤抖,强忍着紧张之态回道:“是……是。”
“这门换得倒是气派。”
随后林落徽只身迈入正门,大摇大摆从正门相入,身后奔来的嬷嬷喘着粗气,叉腰瞧着林落徽这般行径,登时给了那仆从一拳,“兔崽子,她是庶女,你怎让她走正门,若是被大娘子知晓定是要罚你的。”
“哎哟嬷嬷,您上次怕不是没看到这府门被拆之景,这二姑娘着实惹不得。”仆从惊恐而语。
嬷嬷冷哼了一声,暗斥这仆从欺软怕硬,天生的软骨头,眼瞅着林落徽大摇大摆进了府内,并未在此耽搁逗留,招呼着后头一行人急匆匆跟了上去。
而另一边,林恒远刚自邺城回至山水县内,马车堪堪停稳,入府之际未走几步便见林晓月迫切奔来,见了他忙福身行礼,语气娇柔却带着哭腔,“爹爹,二妹妹此次可真是给我们林家丢尽了脸了。”
林恒远暗暗一惊,将管帽一摘交到一旁仆从手中,拂了拂衣袖示意仆从先屏退,随后蹙眉间问言,“落徽?她又有何事?”
一路官服都未曾换,听得林晓月在一旁絮絮叨叨说着话,林恒远眉头拧成了一团,末了,入了主屋正座,不由问言,“她人在何处?”
“女儿已派人秘密将她押来,想必如今也该入府了吧。”
话音刚落,便见一仆从惊慌失措奔来,入了主屋连忙伏地而跪,颤声而语,“主君,二姑娘自入了府便自请跪了祠堂,小的拦都拦不住。”
“什么?”
林恒远屁股还未坐稳便立马惊得站了起来,在瞧一旁的林晓月更是面露讶色,全然不曾想到这林落徽有这般行径。
此刻跪于祠堂的林落徽面前立着了诸多林家先祖牌位,痛哭流涕间惊得一旁萧云欲上前又暗戳戳地坐了下来,瞧着眼前一
堆抄录的家训,顿觉心中一阵烦闷。
而林落徽虽表面作忏悔痛哭状,可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傻眼了吧,老娘先行一步来祠堂自请罚跪,我看你们怎么先张这个口。
踟蹰间,便见林恒远火急火燎奔来,一个急刹立于祠堂外头,后头跟着的仆从一时失神接二连三未止住步,将林恒远直接撞进了祠堂里头。
林恒远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幸得后头仆从机灵适时抓住了他,这才幸免其在祠堂出了丑。
“官人!”萧云惊得站起了身。
而一旁的林落徽听得响动也转身相看。
瞧着其满脸泪痕的模样,林恒远一时无措,忙上前欲待拉起林落徽,“落徽,你这是做什么?”
“父亲,都是女儿的错,劳烦您平素里这般忙还抽空派了嬷嬷来让我回府。”说到此处,林落徽已然哭得梨花带雨。
论柔软谁不会啊!林落徽暗暗瞥了一眼面色铁青的萧云。
“派人让你回府,我何时派的人?”林恒远发问。
林落徽止住了哭泣,作一脸懵然状,“难道不是父亲派了嬷嬷来带我入府的吗?”
随后她看向萧云,故作惊讶,“难不成是大娘子在父亲不知情的情况下想要抓女儿回来审问?”
“你个天杀的庶女在这空口污蔑谁呢!”萧云一时气不过直接开骂。
“够了。”
林恒远听得萧云口出“庶女”二字甚为不悦,瞧向于他神情略有嫌恶,“你身为当家主母自有这
个权利,若非如此,晓月怎待我回来之际便告知将落徽抓了来之事,难不成是她擅作主张?”
“这……”萧云一时哑口无言。
若是换作旁人还自以为林恒远如此偏袒自己,可林落徽乃是魂穿而至,接收了原主从前惨烈的记忆,自知她这父亲在乎的自始至终都是这林家的荣辱,至于妻子儿女,换作是谁给林家蒙羞都要被逐出祖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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