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邦抬起头一言不发的开始打量我,看的我心里直发毛还是没吭声。我说:“你没事吧?”
程建邦说:“我能有啥子事嘛,倒是你,到底行不行?”
我说“甚行不行?”
程建邦说:“我想这个事情恐怕得你来了,你有没得把握。”
我说:“甚事?你说。”
程建邦抬起眼皮扫了眼看守的丨警丨察,突然用湖北口音低声一口气说道:“时间来不及了,现在只能你想办法进去接触周亚迪,争取在我出来前有实质进展,然后我来负责情报传递工作。”
他说的太快,而且突然变换了口音,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好等他说完后将他说的话放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这不过不要紧,一过把我惊得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大声说:“你跟我开什么玩笑?”
看守丨警丨察再次示意我安静。我坐回座位,他压低声音说:“我是在给你布置任务,而且要尽快,不然很可能周亚迪会被新派来的杀手干掉,那个时候我们的任务就彻底搞砸了,这辈子都不用翻身了,你回去想几个计划出来,我也想一想,三天后你来看我,我们再最后定夺。”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坐直身子,打开我带来那堆东西说:“怎么没带几条丨内丨裤来?”
我心乱如麻,傻子似的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假装若无其事。他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怎么了?脸都白了。”
我咽了口口水说:“今天真是……我喜欢今天。”
日期:2012-03-25 20:34:53
我忘了是怎么从警局出来的,脑子里全都是想象中泰国关押重刑犯监狱内的场景。就在半个多月前,我还在取笑程建邦,说监狱里犯人口味没那么重,不会喜欢皮肤太黑的他。
现在比他皮肤白几个色号的自己要想方设法的进去,而且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进去。总之抢劫这种事是不能做了,万一出现跟程建邦一样的事那真是贻笑大方。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的进去之后,我该如何面对里面复杂的态势。
我学习过很多技能,懂得如何去驾驶所有天上水里和地上的交通工具;懂得如何去空手夺取对手手中的武器;懂得如何同时制服四五个成年男子;懂得如何通过一个人的眼神就判断出他的心思;懂得如何去杀人,甚至真的杀过不止一个人。但对于坐牢,并且要获取牢里一个金三角毒枭的信任这种事,不要说学,以前就是想都没有想过,如今这一切就摆在了我面前,而且势在必行。
最滑稽的是,我的搭档此时还在牢里,这一切还必须由我自己去执行。
我突然觉得这是上天跟我开的一个玩笑。
那晚,不论我怎么睡都睡不着,我突然开始想念程建邦。我想如果经验丰富的他在,至少还可以与我一起商议出一个计划。现在,我不仅要独自完成这些,而且,即便真的在监狱里和周亚迪交上了朋友,然后该怎么办呢?
天快亮的时候,我还是没能理出一个头绪,我再一次想起了徐卫东,但这次不是想请示他或者请教他什么,而是我突然想起他去学校里选出我的场景。想起曾经在学校里意气风发,一腔热血的自己。
我开始怀念学校里的日子。虽然乏味,但至少不用想这么多。最多就是想想理想。说到理想,曾经的自己不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战斗在第一线,做个名副其实的英雄吗?而今这一切似乎已经达到,我确实战斗在了第一线,为什么却怯懦了?
看着初升的太阳,我开始为自己昨晚那些胆怯的想法觉得不齿,我站起身对着朝阳伸着懒腰做了一个深呼吸,默默对自己说:“这次我是真正的主角,徐卫东,程建邦,你们都给我看好了。”
做一件事时,当拍完了胸脯之后,要么拍屁股走人,要么硬着头皮撑下去。我对着冉冉升起的朝阳拍了胸脯,接下来我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朝阳升起后就像往常一样躲在了天边的薄云之后,像是蒸笼外的炭火孜孜不倦的向笼内施加着温度。我汗如雨下的步行了近十公里才来到那所关押重刑犯的监狱附近。来之前我是想到这里看看地形,可到了这里之后,看到那座坐落在山坳中,布满电网的高墙的监狱时,我顿时觉得两腿无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在那青色的高墙之内生存,尽管我看不到里面,可我似乎闻到了里面的暴虐和血腥。在这种三不管的地方,那里面根本就是一个困兽的牢笼。
第一次,我觉得寂寞与无助。但我不能像个摔倒的孩子似的,趴在地上用哭声吸引大人的同情和帮助。所以我放弃了向徐卫东求援的想法。
可我又能怎么样呢?时间本来就不多,我却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往返在美塞镇和这所监狱之间的路上。回来的路上我想,我可能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是在为这件事忙碌而已,但实际所作所为,对整件事毫无帮助。
回到镇子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了山,漫无目的地走在这看似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赶了二十公里路,整整一天都没有吃东西的我,居然丝毫不觉得疲惫。
我在街边买了一听冰凉的啤酒,在路边打开扬起脖子一口气灌倒肚子里,打了几个嗝,惊得路人纷纷侧目。
惬意之际,突然听到旁边玻璃破碎的声音。我扭头见一个男人趴在路边痛苦的扭曲着身体,身下一地的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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