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寂想了想,“齐衡?金陵第一高手?太子这招确实用在了刀刃上,不过收复一个齐衡而已,不是难事。太子先发制人,本王就有补救之能。”
沈策道“你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你还能让齐蕙改嫁给你?”
江寂摇头,“本王不要齐蕙,她美则美矣,但本王不喜。无非拆掉一桩姻缘,不是什么难事。”
沈策看他串佛珠手串,笑着道“你这是要送给为师的?这佛珠看着莹润,定是佛前供过的,送给为师保平安最好。”
江寂侧了侧身,“本王送给婉婉的。”
沈策面上有些醋意,“那宋婉长成天仙?你对她这么好!”
江寂道“自然。貌比西施,赛比貂蝉。”
沈策“…”
院内的阵阵木兰香萦绕在江寂鼻息,让他忽然想起自己母亲来。
确实,他母亲最爱木兰,喜欢将木兰花绣在自己的绢扇上、衣裙上,甚至叫匠人做了好些木兰花簪和木兰珠翠。
他的母亲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就连当年的金陵第一美人谢商都不及她母亲的十分之一。可惜美人薄命,她母亲不过三十就死了,想当年谁见了他母亲不神往,不艳羡。
沈策道“野儿,你万事能忍,就已经成了一大步。王妃她,会一直保佑你的。”
江寂垂下眼帘,眸中难掩悲痛,他将串好的佛珠揣在怀里,“我去钦天监一趟。”
沈策道“你去那儿做什么?”
江寂道“毁婚。”
沈策才明白过来,他这是想通过钦天监毁太子与齐蕙的婚。
齐蕙过两日就入住东宫了,今日去也还来得及。
沈策道“你去宫里要小心,不要碰见了官家让他看见你。你如今长得越发像王爷了。”
江寂点了点头,“我知道。”
宋婉看着桌上喜儿刚刚偷偷摸摸拿进来的玉佩微微出神,前世的顾鸢可不曾对她这样好,又是备她喜欢的吃食,又是送她这等好玉。
宋婉想着前世的自己,当顾鸢是她的救世主,每每见顾鸢都是欢喜的。她不曾见过她看顾鸢的眼神,但她晓得,一定是痴情又痴恋的。
男人都是贱骨头,爱他的时候他不知珍惜,现在不爱了,反倒真的对她好上了。
宋婉拿起盒子里的鸳鸯和田白玉,这白玉玲珑剔透,色泽水润温和,在烛光下更是潋滟生辉,宋婉见过不少好玉,这块玉却也排得上号。
喜儿道“顾大人真是喜欢姑娘,不过奴婢这些日子仔细观察下来,顾大人好像并非能托付终生之人。奴婢天生鼻子灵敏,那日游湖,奴婢在顾大人身上闻到了月季味的胭脂香气。”
宋婉将玉放回锦盒中,面含浅笑,“你这丫头,感觉倒是毒。顾鸢此人,并非品性优越之人。他近来不过对我新鲜,想要得到我罢了。如今见我对他情意淡淡,才发了心思对我好。他去狎妓也无甚意外,原本就是个烂根祸胎。”
喜儿道“那奴婢把这玉佩退回去?”
宋婉道“我修书一封,你拿着书信和这玉佩,一起送到尚书府去。”
喜儿道“是。”
宋婉起身至书桌前提笔写字,信中云大人垂怜婉婉,婉婉心中自然不胜欢喜,只是这玉佩十分贵重,婉婉卑微,怕是受不起这等好玉。大人留着这玉,赠授其他好姑娘吧。
喜儿道“姑娘,这次写得没那么恶心了。”
宋婉将信装在信封里,“昨日我看书,书上写庆年间武宗有一个宠妃叫殷商,生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武宗极为宠爱殷商。殷商身体不好,常年病痛,早早就去了。而这殷商要逝去时,武宗就想见她一面,这殷商却戴纱帽,遮住面颊,未曾让武宗看她最后一眼。此后,武宗每每念及殷商,思念甚深。”
喜儿脑瓜子转不过弯儿来,“姑娘想要效仿殷商,死一回?”
宋婉“…”
喜儿烂了一张可爱的脸,“那姑娘打算如何?”
宋婉道“你呀你呀,叫你多看书,你却看书就困。这故事的道理,与我现在这情景融会贯通,自然是该回绝顾鸢。殷商为了能让武宗一世念她,要逝去时拒不见武宗最后一面,我便能在顾鸢对我稍许心动之时,拒他一回。你先把信和玉佩送出去,别让人发现了。”
喜儿道“是。”
宋婉坐在窗边看了会儿书,外间暖暖的阳光从窗牖探进来,让人觉得身上懒得很。桃苑总是很安静,似乎听不到府中的喧闹之声。她记得宋韵这几日正在苦练舞蹈和琴技,太子她嫁不成了,现在想嫁给越王殿下做侧妃。
越王此人宋婉不曾听说过,但宋韵最爱位高权重,文武双全的美男子,想来越王定是不差的。
官家的五个儿子皆是芝兰玉树之人,就他最小的义子江寂最不争气,除了会骑马之外,文墨武艺样样不通,真是废物至极。
宋婉身子发软,脑子也有些昏,正想打个盹儿休息会儿,原氏身边的桂嬷嬷便来请她,让她前去正堂用饭。
用饭?
这还是头一遭请宋婉去和他们一家人一起用饭。
宋婉笑着看向桂嬷嬷,道“嬷嬷先行,我整理一番,立马就来。”
她不知道这饭是不是原氏设的鸿门宴,但这会儿已经午时,宋城上朝也应该回府了,有宋城在原氏不敢明着整她。
宋婉简单整理了一下松散的发髻,带着喜儿去了正堂。
堂内的黑漆四角八仙桌上,已经摆好了吃食。那浓春的桃花折来,不管是做桃花羹还是桃花饼,都是新鲜好吃的东西。尤其浓春的鲫鱼,捕来清蒸,放些佐料,最是好吃,不光肉质细嫩,还瘦而不柴,那些个高官府中都爱这么吃。桌上还摆着玉液好酒,酒已经温好了,这会儿屋子里正散发着酒的清洌醇香。
宋城、原氏、宋凌、宋韵、宋麒、宋茶已经落好座了,就等着宋婉前来。
宋婉进屋连忙乖巧行礼,“见过父亲母亲。”
宋凌起身行礼,宋韵、宋麒、宋茶不甘愿地起身行礼,敷衍地道一声长姐安好。
宋城道“婉婉来坐,都坐。”
宋婉坐在了宋城身边,身前已经摆好了碗筷。宋婉拿着筷子扫了一眼原氏,道“母亲今日发髻上的牡丹金钗真是富贵雍容,华美至极,也只有母亲这般姝色无双之人,才能配得上如此华丽的钗。”
原氏没想到宋婉竟然夸了她,有些惊讶,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回宋婉。
她想了想道“吃饭吧,这桃花羹叫厨房熬了许久的。”
宋婉面带浅笑,大方得体,“多谢母亲。”
宋韵在一旁小声嘀咕,“假惺惺的给谁看。”
宋婉自然是听见了,一双杏眼看向宋韵,“韵妹妹今日这妆容娇嫩脱俗,像小仙女儿似的,妹妹又苦练舞技,假以时日,定然美若天人,待及笄定会嫁一个好夫婿,不像我,什么也不会,日后嫁个草草匹夫都是我的福气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宋婉这么夸她,宋韵骂她不是,与她言好也不是。她只得拿着筷子一个劲儿吃东西。
宋城见宋婉与原氏和宋韵有意言和,面上带着开心的笑,“如今婉婉真是懂事了,你韵妹妹不好好读书,就练些莺歌燕舞,总归少些端庄,知书达理。我听闻你在母亲那儿,日日读书,读书明智,才不会叫人骗了去。人贵在自己有主意,婉婉长韵儿几月,你有空要多多引导韵儿,舞技虽好,也要有学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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