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立马跪身下来,嘴里仍旧咬死,“婉娘,我日日读书我只是记性恍惚了,
记岔了,你怎么说有人指使我诬陷你,我没有。你忘记我们的海誓山盟了?”
喜儿见这男子如此不要脸,冲上去就打他的头,“贱男人,谁让你诬陷我们姑娘的,还记岔了,老夫人寿宴才多久,你这就忘了?亏你还是读书人!你如今这番行径也妄为读书人!”
喜儿对着男人一阵拳打脚踢,“让你胡说,你这个大杀才,你爹娘怎么生了你这个孽根祸胎!我家姑娘怎么可能看上你这个东西!”
原氏道“够了!宋婉,看好你的丫头!这里是大理寺卿府!”
宋婉将喜儿拉了回来,“母亲也看到了,此男子就是扯谎诬陷我,背后指使他的人想毁我清誉,让我名声扫地,嫁不出去。母亲,不如先把他绑起来关柴房,等父亲回来了再说。”
原氏心里暗觉可惜,上天送来一个这么好扳倒宋婉的机会,竟然就这么让宋婉化险为夷了。
她道“来人,把这男子绑起来,丢进柴房里去。”
那男子刚刚被喜儿打得鼻青脸肿,别看小丫头身板儿小,力气却大,那男子右眼都快肿得睁不开。
他这会儿听原氏真的要关他,跪下身子求道“夫人饶命,小人是为生计所迫,所以才受人指使诬陷宋姑娘,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夫人饶命,小人不想见官,小人知道错了,夫人放过小人吧!您贵人好人有好报,小人家中上有八十老母,小有黄口小儿…”
“来人!绑了他!现在知道哭了,你诬陷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哭?堂堂七尺男儿,就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夜一寸寸深,斑驳的光影落在正院里,竟美得像一幅画。
原本静谧的夜晚,此时大理寺卿府却格外热闹,灯笼里的蜡烛换了又换,谁都没有安眠。
宋城坐在正堂的主位上,正审问诬陷宋婉的男子。
男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都说宋城大公无私,极具威严,什么也不怕,就算堂下跪的是阎鬼,也是敢审问的。
如今男子一见宋城,见他黑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吓得都快尿裤裆。
宋城道“我问你,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为何又要诬陷本官的女儿!”
男子身体抖如筛糠,“小人…小人姓何,名秋,原本苏州人士,如今家住金陵盛街。大人,小人是被迫诬陷宋姑娘的。小人是傅国公府周官家的远房表亲,年少父母早亡,于是来金陵投奔周管家,如今在金陵少阳学府读书。
两日前,傅国公家的嫡姑娘傅柔找到小人,要小人攀咬住宋姑娘,说宋姑娘与小人私通,并且要来这大理寺卿府说迎娶宋姑娘之事。她与小人说,这场闹剧,其迎娶事小,坏宋姑娘名声事大。
小人…小人原本不敢这么做,可是我表叔是傅国公府家的奴才,小人不想让表叔为难,于是只好答应了傅姑娘。
大人,小人其实没有害人之心的。”
宋城道“傅姑娘?傅柔?清河县主?”宋城看向宋婉,“你和这清河县主有过节?”
宋婉道“是有过节。女儿那日桃花宴进宫,越王殿下与女儿讲了几句话,清河县主那日也在,她心悦越王殿下。”
宋城道“此女竟然如此善妒,嫉妒之心昭然若揭,心肠也更是歹毒。婉婉,你日后要与这样的世家女远一点。”
宋婉道“是,女儿知道了。”
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宋韵不屑道“长姐可真看得起自己,越王殿下会喜欢你?清河县主会因此嫉妒你?我看长姐是没有讲实话,定是偷偷摸摸做了什么龌龊事,惹得清河县主厌恶你,想要收拾你罢了。”
宋城斥道“够了!你瞧你说的什么话!帮着外人也不帮着你长姐,你脑子被狗吃了?”
宋韵嘴巴一撅,宋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她,宋韵背过身子,委屈地落下了眼泪。
宋城目光落在何秋身上,眉头紧紧蹙起。
傅国公府豪门大院,位高权重,傅国公更有汗马功劳,家中母亲、夫人都有诰命加身,就连傅柔这个嫡长女都被封了县主,他们大理寺卿府无论如何都是比不了的。
如果把何秋提到傅国公府去讨要个说法,依照傅国公的性子定会惩治清河县主,可他家中的母亲、夫人定不高兴。
总归两家人闹得不愉快。
宋婉见宋城犹豫,“父亲,这何秋其实没必要拿到傅国公府去,他诬陷我,谁诬陷我就该罚谁。清河县主定是给他好处的,他收了好处,还想全身而退,哪有这样的好事。”
宋婉可忍不了这口气,若是把何秋就这么放了,那不是摆明了她怕傅柔。
何秋就该好好挨一顿板子,让她傅柔知道,她宋婉现如今打不了她,就打她差使的狗。
宋城一想,确实如此。
若是不惩治何秋,此人下次拿人钱财,还敢做这样毁女子名节的事,岂不是祸患。
”来人,给本官把何秋拉出去打三十板子,打完扔出府去。”
“大人饶命,小人是受人驱使,小人是大善人大好人啊,青天大老爷您明察秋毫,小人是被迫的。”
何秋被家中小厮拉到院中,小厮放了高凳,把何秋往上一按,拿着板子就开始啪啪啪地打。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别打了,疼啊。”
“再打就要死了。”
何秋被硬生生打了三十大板,最后被小厮抬着扔出了府外。
宋城与宋婉道“日后可不能再出这样的事,你已经及笄,可以谈婚论嫁,若是你名声不好,恐怕也寻不到一个好的亲事。”
“我知道了父亲,我会注意的。”
宋婉行礼回了桃苑,她其实也不想太过声张此事,这事传出去人云亦云,到最后还不知是什么样。也许最后吃亏的还是她,名节二字又不会刻在男子身上。
喜儿道“那清河县主仗着自己的家世就知道欺负人,姑娘就这么打了何秋算了?”
宋婉走至窗边拿着剪刀剪了下烛芯,“你姑娘我睚眦必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会任人欺负。她傅国公府再势大,也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县主而已,不过一个封号,手里没什么实权,想要收拾她,只需要个机会。”
喜儿凑到宋婉跟前,双眸亮蹭蹭的,“姑娘打算怎么收拾她?奴婢早看她不顺眼了,就知道仗势欺人。”
宋婉身子坐下来,“容我想想。”
夜深露重,宋婉总算睡下了,次日一大早,宋婉就去元氏那儿请安。昨日的事元氏听说了,生了大气,“好歹是国公府的姑娘,手段比那娼妓还要低劣,坏人名节这样恶毒的事也做得出来,也不知家中母亲是怎么教的,我若是有这样的女儿我都扇自己两巴掌,也不过一个男人,还能抢破了皮,没出息的东西。”
宋婉道“越王
殿下人品、相貌出众…”
“再出众的男人,若他不喜欢,你巴巴凑上去,也有无用的,反倒让人觉得轻贱。婉婉,祖母教你,男子若真心喜欢你,自然会来找你,用不着你去找他。你是府中的嫡出,你爹再不济也是正四品,可千万别学着清河县主做那等轻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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