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屈身,“孙女知道了。”
元氏想起原氏,语气更不是不好,“你那后母,巴不得把事情闹大,让你名声扫地。我是见不惯她,也懒得见她。你行事一定要谨慎,不要让她抓了错处和把柄。她是巴不得你倒了,她的女儿就是嫡长了。”
宋婉点了点头,“孙女会的。”
元氏道“下去吧,回去好好温习我教你的功课。”
“是。”
宋婉离开了元氏的房间,转而回了桃苑。喜儿一概是怕元氏的,所以宋婉去请安她也没去。
这会儿宋婉回来,喜儿至她身前道“姑娘,奴婢打听到一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
“奴婢听说,后日傅柔要去清凉寺烧香求姻缘。她每年都去,往年是七夕去,这次去得特别早,估摸着是那日姑娘进宫,越王殿下和姑娘说了话,让她急了。”
宋婉道“你从哪儿打听到的这些消息,可准确?”
喜儿道“姑娘尽管放心,奴婢从桂嬷嬷那儿打听到的。姑娘是不知,夫人为了韵姐儿多结交些有身份的世家女,可是花了好些银子把这些才打听得清清楚楚的。桂嬷嬷之前是夫人的心腹,这些消息又怎么不知。这话是桂嬷嬷主动来找奴婢说的。”
宋婉心道没白花心思让桂嬷嬷和离。
“去收拾点东西,后日我们也去清凉寺。”
江寂坐在王府的书房中,正摆弄着棋谱。
沈策坐在他对面,瞧他愁眉不展的样子,一下把棋子全部搓乱。
江寂抬眸,杀气腾腾。
好好的棋局,被弄乱了,有时候江寂不愿见自己的恩师,也是有原因的。
沈策将棋子全部装回盒内,重新拿起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如今太子尚被禁在东宫,待他解禁,恐怕又要开始揽权。太子忌惮老二萧王,想要他势倒,得他手中十万骁骑。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江寂盯着棋盘上那颗棋子,没出声。
沈策拿起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上,“江庭萧如今镇守边关,早已战功赫赫,不日归金陵。官家器重于他,他回金陵势必封亲王,太子如今膝下就一小女,可箫王妃争气,上月一举得男,官家龙颜大悦,赞江氏王朝后继有人。”
江寂拿着一旁碟子里时兴的枇杷开始剥皮。
沈策继续道“江庭萧此人,文武兼备,人品贵重,御下有方,比之你四哥,有过之无不及。这样的大才,死了可惜。”
江寂出声了,“本王不会要江庭萧的命,但太子是一定要的。老师你说,这两人谁会赢?”
沈策想了想,却没出声。
太子有中宫皇后陈媚,陈家百年鼎盛,出过六个宰辅、八个将军,其余的男子都做过官。这样的家族不管放在哪朝哪代,都是令人叹为观止的。
陈家如今的当家人,是皇后的亲弟弟,太子的亲舅舅。平阳侯陈裕。手里五万铁骑,他膝下两个亲儿,八个义子,俱在兵营掌兵。他那上百的门生,好些都在金陵或者富庶地做官。
太子背后的势力太强,甚至官家都有些忌惮。
而江庭萧母亲不过是徐州通判的嫡女,家里根本没什么势力。江庭萧母妃锦妃在后宫也不得宠,四年前还只是个嫔,全靠儿子争气,江亭萧一仗仗打出来的,她才至封妃。
要说这两人相斗,结果还不一定。
江庭箫此人睿智谨慎,步步为营,太子其实不如江庭萧那脑子,许多事全靠中宫和他舅舅。这两人其实半斤八两,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江寂道“老师不答,是也不敢肯定?”
沈策道“野儿,前路尚且艰险,咱们要稳操胜券才行。现在我们要做的,是避其太子和萧王锋芒,拉拢我们需要拉拢的人。”
江寂道“老师有好人选了?”
沈策道“如今户部已在你我手中,礼部那等对夺嫡来说是完全无用的东西。刑部,是我们必拿下的。有罪者论罪,都离不开刑部。刑部尚书柳莘我曾与他打过交道,此人好烧香问道,日常断案写诗,不爱结交同僚,想来不是什么铜墙铁壁。”
江寂道“就这些?”
沈策道“此人有些神出鬼没的,朝下就找不到人。而且他好友稀少,实在难能打听到什么。不过你要亲自约见他,他定会见你,毕竟你是王爷。”
江寂拿着桌上的枇杷又开始剥,那枇杷金黄圆润,鲜嫩多汁,果肉清香甘甜,是难得的好枇杷。
沈策看着都想吃,自己拿了一个开始剥。
江寂道“此人听着没甚么异常,但总觉得怪。但刑部确实是必得的,我会约见他,看看此人是否可用。”
沈策道“听说他常去清凉寺烧香,每次还会带很多东西,也不知带的是什么。”
沈策把身旁的那碟子枇杷吃完就走了,江寂在府中无趣,又开始串佛珠。他要送给宋婉那串佛珠至今还没送出去,一是知道宋婉绝对不会要,二是江寂知道宋婉不喜欢他赌气不想送。
于是佛珠他拆了又串,串了又拆。如此反反复复,那线都磨损了好些。
凌刀进书房的时候,江寂已经十分熟练地把佛珠串好了。凌刀在他身边道“王爷,您让齐大人去张大人那儿探口风,已经有结果了。是顾尚书深夜去张大人家中,促膝长谈了一番政事之后,提起了王爷。所以张大人才写了折子参您。”
江寂道“本王已经猜到是他,没想到真的是他。竟然给本王来阴的,为了宋婉他还真是费尽心机。你说,宋婉怎么就会喜欢他?”
凌刀道“王爷别难为属下了,属下对情事一窍不通。”
江寂道“顾鸢比本王会装得温润如玉讨女人喜欢,宋婉被他迷惑其实也不意外。不过,婉婉说了,本王风流倜傥,俊美无双,她也有可能会喜欢的。”
凌刀“”
江寂见他不出声,继续道“顾鸢容本王有空再收拾他,你去查一查刑部尚书柳莘。明日
月末,百官休沐,你且去探探,他明日是待在府中还是会去哪儿。”
“是。”
江寂在书房足足待了一整日,出来时天色已经黑了。凌刀从府外回来告知江寂,他探到柳莘今日下午料理完刑部的政事已经乘着马车出府了,去了清凉寺。
“清凉寺并非是离金陵最近的佛寺,灵隐寺,清光寺这两个寺庙离金陵更近。怎么这柳莘每次去的都是清凉寺?这寺里莫非有什么?”
“清凉寺求姻缘最准。”
“他已知命之年,他求什么姻缘。尤其老师说他还去得勤,这得求多少姻缘,他府里养得下?他身体吃得消?”
凌刀猜道“可能清凉寺有他的好友在。”
江寂道“你去叫喂马的小厮把本王的马喂饱了,明日一早出发去清凉寺。”
凌刀颔首道“是。”
夜色已然深重,江寂早早地睡了。
天色还稍许昏暗时,江寂就已经起身带着凌刀出了王府。清晨的金陵街道还很安静,两旁的门灯都已经全部灭去,只有一些卖早食的摊贩早早起来开门做生意。
两匹快马在街道上跑得哒哒哒作响,微风呼啸过江寂的黑色披风,吹得绸缎似的料子啪啪作响。
在宋府的宋婉也已经起了身,她穿得极为简单,不过一条天蓝色木芙蓉花纹对襟长裙,发髻轻挽,只戴一支烧蓝蝴蝶双飞嵌蓝宝石步摇,出了桃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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