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是座不夜城》
第20节

作者: 橙子的甜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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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拆开的每一条五角星都那样让人心碎,这时麦灵赶到这里找到了我。她坐在我旁边,看着远处的海面,麦灵告诉我王成已经和小薇的母亲联系过了,应该很快就会到香港。我依然拆着那些五角星,顺手将那封信递给麦灵。
  麦灵坐在我身旁不停的抽泣,不停的责骂自己不该阻止我来香港。
  “对不起,嘉豪!是我害死了小薇!”麦灵的眼圈和鼻尖都哭红透了。
  “都怪我不好,是我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感情。”我停手中的动作对麦灵说道。

  麦灵依偎在我的身旁,就这样一直到拂晓。我拆了每一个五角星,一夜没睡加上不停的泪水,眼睛肿痛得厉害。我将拆开的折纸放进纸袋,带上麦灵去附近的酒店休息。
  洗了脸便独自离开酒店。到礼品店买来一个大号的许愿瓶,回到蝴蝶湾海滩,我将那些折纸还有信纸塞进瓶子里,装满细沙后用瓶塞封严。租用了一艘快艇从屯门码头出海,前往竹篙湾,那里是香港迪士尼公园的所在,曾经答应过小薇带她去,不过匆匆赶回成都以后就再也没有一起去过香港。
  不久隔海相望已经可以看到迪士尼乐园的全貌,有城堡还有五颜六色的游乐设施。我让驾驶员停下快艇,将玻璃瓶拿在手上看了许久,轻轻的放入水中。一眨眼的功夫它便下沉得无影无踪。
  此刻我的内心像一杯白开水一般,回到酒店倒床便昏睡了过去。稀奇古怪的梦,一觉醒来便全部忘记,努力去回忆,却一点也想不起来。看样子麦灵早醒了,一直躺在身边睁着眼睛看着我。我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准备给王成打个电话,可是已经处于关机状态。一天又快结束,时间被我们毫无知觉的流逝掉,我们都不想吃东西,于是买了两瓶酸奶便赶往医院。

  和昨天夜里不同的是有很多香港丨警丨察部署在医院内外,门口还停着几辆闪着警灯的警车。我和麦灵走进医院看到陆邦国正在前台打着电话,麦灵拉了拉我的胳膊,带着她转身离开了医院。出来后又打了一次王成的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于是和麦灵在街道上闲逛,漫无目的的走着。
  “对不起!我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说着麦灵又流下泪来。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知道吗?我希望你明白,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对不起小薇,也对不起你。”说完我鼻子又一阵酸酸的感觉。
  正伤心着,突然我看到王成在路边蹲着抽烟。原来他的电话一见面被陆邦国给摔了,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五月二十号那天下午王成在蝴蝶湾见到了小薇,正当小薇不知究竟的时候,王成把那张卡片拿给小薇,小薇哭着跑出海滩,没想到就给公路上的车给撞了!
  王成说着不停的抽烟,我让他先去酒店休息他又不肯。麦灵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便和我打车回到了酒店。

  日期:2011-10-04 18:08:47
  第二十四节
  似乎所有的伤害都是在不经意间萌芽,没有在香港久留便和麦灵匆匆回到成都。对于我来说接下来恐怕是段难熬的日子,新闻报纸杂志我通通不愿意看,害怕揭开那心底的伤疤。麦灵只是默默的陪伴着我,分担着痛苦,让我在这冰天雪地的人间不至于迷失方向。
  办完事路过顺城大街,麦灵突然指着前方的建筑惊喜的对我说好大的十字架。透过挡风玻璃一个红色十字架矗立在二三十米的楼顶,那应该是从前的基督教堂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从新修建过了。冥冥之中我想起了信仰这两个字,我既不是无神论者也没有信奉哪个教会。
  “你相信上帝吗?”麦灵突然问我。

  “没有想过。”的确我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你信什么?”麦灵接着问道。
  “我信?信??”以为可以说出点什么,可是此刻脑海竟然空无一物。
  “你知道我信什么吗?”麦灵笑了笑问我。
  “什么?”我回答道。

  “我信我的老公,因为你是最棒的。”说完麦灵转过头看着窗外。
  晚上躺在床上想到了关于那个信仰的对话,脑海中仿佛记起了什么,无论你是无神论或者是教徒,信仰其实本身就是自己内心里的善良,还有仁爱。回忆起那些经过的风风雨雨,的确只有善良和仁爱可以改变一切,如果一切能从头开始,那结果又会是怎么样呢?
  战战兢兢的站在悬崖边,脚下是万丈深渊,远处被一团团迷雾包裹着;雪白翅膀的天使在耳畔低语,我犹豫不决,胆战心惊的止步退却。
  “只用这一次,这一次过后你就能自由的飞翔,相信我!”
  我怕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我的灵魂混沌的挣扎着。刺骨的冷风,从紧闭的眼前串过,我握紧拳头,额头渗出几滴汗珠。
  “还等什么?你可以的!我以天使的名义发誓!”
  我向前迈出两步,心跳仿佛也加快了步调,附和着眼角挤出的两滴泪。刺骨的冷风,再次从紧闭的眼前串过,与鼻梁擦错的弧度,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凉。
  微张的翅膀,雪白的,片片羽翼随风摇曳。雪花从遥远的天际飘落下来,完美的形状;我抬头任凭它们降落在脸庞,休息片刻,开始它新的旅途。

  我微笑的送走每一朵停靠的雪花。
  “雪花的生命虽然短暂,但它却勇敢的坠落,美丽的新生。”
  我挥动了两下翅膀,依附的雪花随之起舞。接着深吸了一口气,这空气从未如此珍贵。伸开双臂,像雪花一样下坠。一股暖流从悬崖的底部向我延伸,我不再胆怯;雪白的翅膀随着暖流舒展开,腾空而起。先是起起伏伏,接着越来越高,后来看到天使在悬崖边对着我微笑。更高,更高,穿过迷雾,阳光抚摸着我,还有那雪白的翅膀。
  当我从梦中醒过来,天已经大亮了。不像从前的梦那样模糊,梦中天使的样貌是那样的清楚,现在还历历在目,那不是小薇吗?
  突如其来的灵感,我带着麦灵一起去了那座教堂,基督教上翔堂。血红的十字架看样子足足有一个平方那么大,肃立在九层高楼,西方建筑的设计让人眼前一亮,毕竟在成都这样的教堂还是第一次见到。由于今天没有礼拜也没有诵经等教会活动,教堂里显得格外安静。坐在教堂的座位上,眼前是一个金色的十字架,那样令人肃然,敬畏。

  在这种环境下心也随着安宁起来,那些有意无意罪过经过这十字的洗礼仿佛也释然了许多。我的内心世界被震撼了,不是因为神,我明白最终能拯救自己的人只有自己,也许这便是自我救赎的开始。
  送麦灵去了灵魂咖啡屋,我独自来到工地。只见赵树德一脸焦头烂额的模样,刚好快中午了,我请上他和三位监理一起去外面吃一顿。驱车从成龙路直线三四公里的静居寺有一家牛杂火锅,几个人坐下来点了一斤牛肉和一斤牛杂,我要开车所以不喝酒,他们几个人都不讲究,点了一斤梅子泡酒。
  几杯酒下肚,我又给他们点了一斤酒。大家言语不多,监理汇报着工程进度上的一些问题,我也有模有样的交代他们要严格按照图纸施工,有问题一定要给施工方提出来。赵树德只是不停的点着头,有一句没一句的喝着闷酒,酒过三旬,我看了看时间,让监理们先回工地,快开工了。
  剩下我和赵树德两个人,在我一番追问下,他把心里的苦水全吐了出来。
  赵树德是南充人,九十年代便来到成都打拼。做了很多行,最后从建筑临工到现在的包工头,下面还有几个项目经理,也算是有点成绩。前几年和王成合作了几个商务楼盘,不过工钱还有两百多万一只拖着不付,跟着赵树德的工人都是家乡人,出来挣钱也不容易,虽然说口口声声一个赵总,不过日子不比工人好过,家里还到处欠着亲戚朋友的钱。

  从赵树德身上散发出来的东西,我觉得这个人实在,像他自己所说的川东人都比较耿直。虽说被拖欠了上百万,王成有后台,赵树德也不敢跟他翻脸,加上又有新的工程做,只好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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