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吸了一口烟，看着自己吐出的烟圈，说道：“那就不奇怪了，那就不奇怪了.....”
　　“程大哥，你说什么哪？”他的话我感到有些迷惑。
　　“小凌啊！”老程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说道：“跟你说实话吧！我们早就看出你跟于总关系不一般，不像是表姐弟。”
　　“程大哥，别瞎说，”我从老程的烟盒里拿出一支中华点上，“我跟于总没什么的。”

　　“兄弟，你就别瞒我了，老哥也是过来人，也经历过几个女人，你们那点事，我还看不出来？”老程拍着我肩头说道。
　　老程倒是说的实话，他阅历很丰富，现年四十多岁了，十几岁的时候就从农村出来，到工地上做工，后来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工头。
　　他以前在农村老家有个老婆，给他生了两个姑娘，后来又在城里找了一个小他十几岁的女人，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老程虽然看上去有些江湖习气，而且在家庭方面始乱终弃，平常也比较花，但为人还是很实在、很仗义的。
　　老程继续说道：“那天在渝风堂吃饭，于总看你的那眼神，我们哪个没看出来？还有，你前几天刚回来的时候，于总专门给我来了个电话，问我你的情况，还叫我多看着点你，她真的很关心你啊！我感觉，你俩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程大哥，我也有个问题问你。”听到这儿，我问道，“你跟于总很熟吗？”
　　“呵呵，怎么说呢？”老程说道，“算是朋友吧！于总刚到重庆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她现在住的那套别墅，就是我给装修的。”
　　老程又点了一支烟，继续说道：“于虹这个女人，真的不错啊！不仅人长得漂亮，能力强，为人也很厚道、善良。她听说我家乡很穷，乡里学校条件差，又是捐钱、又是捐物的，什么电脑啊、投影仪啊、书本啊什么的，都是她自己花的钱。后来还动员他们索特公司，出资给学校修了新的校舍，装修就是我搞的。我说免费装，不要钱，也给家乡出点力，于总却说，老程你就别破费了，你养三个孩子呢！死活把装修款打给我了。小凌啊！虽然我跟她认识了还不到一年，但我佩服这个女人。”

　　老程一边说，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兄弟啊!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老程继续说道，“虽然于虹是有老公的人，不管你跟她现在发生了什么，你能被这样的女人看上，是你小子的福气啊！你可别辜负了人家啊！”
　　说着，跟我碰了一杯，我俩一饮而尽。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跟老程这个粗中有细的中年汉子那么敞开心扉地聊天、喝酒，谈论着同一个女人。我一边喝酒，一边想着她，喝得酩酊大醉。在跟虹姐分手后的一个半月以来，我又一次喝醉了。第二天，我才知道，虹姐奶奶出事了。

　　日期：2013-05-28 21:51:45
　　66、
　　那天晚上，老程架着我回了宾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多了。我打开手机，一连串未接来电的短信提示音从手机里跳出来，我一看，竟然都是虹姐的号码。
　　她打电话来干什么？看她打了那么多个电话，很着急似的。我抑制着嘭嘭乱跳的心，拨打她的手机，可始终拨不通。过了一会儿，她打过来了。

　　“小豪，小豪.....”电话一接通，虹姐就哭了。
　　“姐，怎么啦？姐，你别哭，慢慢说.....”我赶紧说道。
　　虹姐止住哭声，说道：“小豪，我奶奶.....奶奶她，可能不行了。”说完又哭起来。
　　“姐，你别哭，奶奶怎么啦？你慢慢说，我听着呢！”我说道。
　　“二叔今早来电话，说奶奶昨天一下病了，”虹姐抽泣着说道，“病得很厉害，今早送到镇里卫生院，当时就下了病危通知，还从县医院调了医生、护士过来抢救。奶奶一直叫着我，二叔叫我赶快去巫山见奶奶，晚了可能就.....可能就来不及了。”
　　虹姐一边说一边哭，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焦急、无助的样子。听到奶奶病危，我心里也跟着急起来。但我知道我不能急，首先我要稳住虹姐。
　　“姐，你现在哪呢？”我问道。
　　“我正开车在高速路上，过了梁平了。”她说。

　　“虹姐，你听我说。你把车靠边停下来.....”
　　刚说到这儿，我马上意识到在高速公路上停车很危险，又赶紧对她说道：“别停车。你慢慢开，注意路况，一边开一边听我说，好吗？”
　　“嗯——”虹姐答应道。此时，她是那么的柔弱和无助，就像是一个慌乱中失去主张的小孩子。
　　“姐，你把车开到万州码头，找个停车场把车存了，然后坐快艇到奉节。万州到奉节的国道太险了，而且费时，你走过是知道的。你现在这样的状态，开这样的路太危险了。我找个车在奉节码头等你，然后我们一起去巫山，好吗？”我说道。
　　“嗯、嗯——”虹姐哭着答应道。

　　我又叮嘱她说：“虹姐，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太分心了。奶奶不会有事的，奶奶那么好的人，老天爷会保佑她的。姐，千万别多想，注意安全啊！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和你在一起，我在奉节码头等你啊！我等你，听到没有？”
　　挂了电话，我立刻跑到工地上，在现场找到正在监工的老程。
　　他老远看见我就喊道：“小凌，于总今早找你，说你手机没开，就打我电话了，好像挺着急似的。”
　　我对他说道：“程大哥，能不能借你车用下，我下午去趟巫山。”
　　“没问题，兄弟，开走就行了。”老程爽快的说道，“对了，你去巫山干嘛？”
　　我就把虹姐奶奶在巫山病危，想见虹姐最后一面，虹姐正赶过来，我叫她把车存在万州，坐快艇到奉节，我在奉节码头接她，然后一起去巫山，等等，跟老程简要描述了一遍。
　　“哦，难怪今早她在电话里那么着急。行，你把车开走吧！用多久都行。”老程说着，拿出车钥匙递给我，又从皮夹里掏出两千块钱。
　　“你把这点钱交给于总，不管老人家情况怎么样，都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我赶紧推辞道：“不行，不行，这恐怕不合适吧！”
　　老程说：“有啥不行的？不过就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只兴她于总帮我老家的学校做那么多事，就不兴我对她家里老人做点什么吗？”
　　见老程这么说，我只好收下，对他竖大拇指道：“大哥，你真够朋友！对了，回头我把油给你加满。”
　　老程说：“你这是说的哪的话？一点破油值几个钱！”
　　日期：2013-05-28 22:08:10
　　67、

　　从老程那里借到车，我回到办公室，上网查询万州到奉节最近的快艇班次。
　　查到后，我又拨通了虹姐的电话，“姐，我查到了几班快艇的发船时间，其中肯定有你能赶上的，待会儿我发你手机上。你别急，慢慢开，千万注意安全，听见没有？还有，你车上有GPS，你可以搜一下万州港客运码头，很容易找到的。”
　　“嗯，我知道了。”虹姐在我的安抚下，情绪比刚才稳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