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豪,谢谢你。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说。
我心里一阵暖意,只要能让她安心,为她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给虹姐发了短信后,想了想,又拨通了二叔的手机。那次在巫山相聚后,我和二叔都互留了手机号码。
“二叔,我是小豪。奶奶现在怎么样了?”我说道。
二叔在电话那头说:“是小豪啊!奶奶现在很危险,小虹什么时候能到啊!你跟她一起的吗?”
“我在奉节,虹姐正在高速路上往这边赶呢!我叫她在万州坐快艇到奉节,我跟她汇合后一起开车过来。”我说。
“好、好,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啊!实在来不及也没啥,慢慢开。”二叔说道。
“对了,二叔,”我说道,“要是奶奶现在有什么情况的话,你们千万别急着给虹姐打电话,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怕她在路上出事。有什么事打我手机,好吗?另外,如果虹姐给你们打电话问奶奶的情况,你们就说奶奶好好的,好吗?拜托了,二叔。”
二叔在那边忙不迭地应道:“好、好,孩子,听你的。”
此时此刻,我忧心着奶奶的病情,同时也特别担心虹姐的安全。我在心里祈祷着,她千万别在路上出什么事了。
一个多小时后,虹姐来电话告诉我她已经在万州登船了,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我在工地食堂草草吃过午饭后,取了老程的车,往奉节码头开。老程的车是一辆雪佛兰科帕奇越野车。
到了奉节码头,我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估计虹姐坐的快艇得要一个多小时后才能到。
我坐在车里抽烟,几个月以来我跟虹姐发生的事情,就像过电影般在我脑海里一一闪过。我跟她在我家见面,我陪她去华岩寺,我们在奉节不期而遇,我们一起去巫山看奶奶,我们在古镇的青石路上漫步,雨夜中她跟我说分手,酒吧里莉莉跟我说她和她老公的事.....想着想着,不禁悲从中来。
她老公走了吗?她将怎样面对今后的生活?我不知道这些事情的答案,也看不清我们未来的道路。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是二叔打来的。
“二叔,奶奶怎么样了?”我问道。
“孩子,你奶奶.....你奶奶她,已经走了。”二叔在电话里沉痛地说道。
我一听就哭了,说道:“奶奶走了吗?她怎么说走就走了?她怎么不等虹姐了呢?”
“孩子,别太难过了!奶奶她实在等不到虹虹了。”二叔也哭了,“孩子,你跟虹虹汇合了吗?”
“还没呢!我正在码头等她。”我止住哭声说道,“二叔,这个事情先别急着告诉虹姐,我在路上慢慢跟她讲,好吗?”
二叔说:“行!你们慢慢过来吧!别太赶了。”
日期:2013-05-28 22:17:26
68、
虹姐终于到了。她从客运码头的出港口刚一出来,我就看见了她。一个半月没见了,她仍然美丽如昔,只是多了一份忧伤和憔悴。
我下车喊了一声“虹姐”,就朝她走过去。她看见我后,迅速向我走来,扑到我怀里哭了。
“小豪,奶奶会没事的吧?奶奶会没事的吧?”虹姐哭着说道。
我紧紧抱着她,自从那晚在她的车里后,这么多天以来我又一次抱着她的身体。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说道:“没事的,奶奶会没事的。奶奶这么好的人,一定长命百岁的。”
我扶着虹姐上了车,发动汽车向巫山方向驶去。
车子沿着S106省道向东而行,路过了白帝城,穿行在崇山峻岭中。路上的景物,是那么的熟悉,因为两个多月以前我陪虹姐去巫山看奶奶,才走过这条路。我甚至还记得我和虹姐大声向对方喊着“我爱你”时,穿越的那条峡谷。
那会儿的时光,是多么的美好。可是现在,当我们重走这条路时,已没有了那时的甜蜜、幸福,我们忧心着亲人的安慰,而且我们已不能像那会儿那样忘乎所以地爱对方。
虹姐看着窗外,她的忧郁,令她更加美丽,更加令人怜爱和心痛。我伸手握住她的手说:“姐,还好吗?”
她回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那笑中,有着挥之不去的凄凉和无奈,“我没事。小豪,谢谢你,这次要是没你在我身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握了握她的手。
当车子驶入小山峡景区时,两边漫山的红叶在深秋中开得更艳,风景比上次我们来时更美。
但此时,我们都无心欣赏这美景,大昌古镇就在前方。我想,是时候告诉虹姐奶奶的噩耗了。
我把车靠边停下,握住虹姐的双手说道:“姐,你一定要挺住。其实,奶奶.....奶奶她已经.....”
我说不下去了,泪流满面。
“告诉我,奶奶怎么了?快告诉我啊!奶奶怎么了?”虹姐抓出我的手,惊慌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害怕失去亲人的绝望和恐惧。
我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说道:“就在我在奉节码头等你的时候,二叔来了电话,那个时候,奶奶她.....奶奶她已经走了,她实在等不到你了。”
虹姐松开我,把头转向窗外,双手攥着交叉在身前,肩膀抖动着,嘴唇哆嗦着,眼里噙满泪水。她不出声,只是看着窗外,喉咙里发出低声的悲泣。
我知道,人只有当极度悲伤的时候,才有这样的状态。我怕她出事,赶紧把她搂进怀里。这一刻,她才“呜呜呜”的哭出声来,是那种痛彻心扉的悲鸣。
“奶奶,奶奶.....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等你的虹丫头?奶奶,你为什么那么狠心不要你的虹虹了.....”
她一边哭,一边双手紧紧攥住我的衣服,头抵在我的胸前,泪湿衣衫。
我紧紧抱着她,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我知道,此时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多余的,只能任泪水奔流。
那天,我们在巫山的峡谷中抱头痛哭,为失去共同的亲人。是的,在那一刻,我已经把虹姐奶奶视为自己的亲人。
日期:2013-05-28 22:25:19
69、
我们在古镇外的停车场停了车。两个多月前,奶奶在这里送别我们,没想到那一天竟成永别。
虹姐下车后,几乎是跑着奔向奶奶的家,我赶紧跟上去。
依然是那条熟悉的青石路,依然是明清风格的古街小巷,但已没有那时的浪漫和温情,所剩的,只是失去亲人的悲戚。
来到奶奶家,已聚集许多乡亲。门口搭起了一个篷,周围摆满了花圈,中间摆了几张麻将桌,一群人坐在那里搓麻将。旁边的小桌上,一个老者正在负责替每一位悼念者书写挽联。
在四川和重庆,办丧事时有一个习俗,前来悼念的人都喜欢聚在一起打麻将,作为一种为逝者送行的方式,很热闹,有点办喜丧的意思,当地称之为打“死人麻将”。不仅是在农村,城市里也是这样,只不过城市里为了避免扰民,统一安排在各个安乐堂之类的特定地方,当然,场地租用和接待的费用也比较高,不像农村不需要花钱。
我们走进堂屋,屋子里很多人,二叔、二婶正满脸沉痛地与乡亲们说话。二叔看见我们,站起来说道:“小虹、小豪,你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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