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找到了张波的致命弱点,张波不如他有钱,如果张波想开他的牌,非得在家十几万才行。可是,张波没钱了,一分钱都没有了。张波匆匆跑回家去借钱,可是没有人愿意借给他,前面提到过,赌博在当地是被鄙视的,他从第二十家朋友的门口出来时,手里总共才几千块钱。张波想想那一桌子钱,想想那把丢在桌子上的钥匙,想想家里的老婆孩子,又看看手里的几千块钱。终于在大年初一这一天,爬山个他家的二起楼,当人们喜气洋洋的拜年的时候,他在凛冽的寒风中,从楼上跳了下来。
所有人都没有发下,直到他的尸体在地上变得冰冷,直到他的血液结成了冰凌,有个拜年的人,去他家拜年的时候,连喊几声过年好,没人应答,才发现躺在地上的张波。
这一天本应是喜庆的,然而,张波的孩子失去了父亲,张波的妻子失去了丈夫。除此之外,这一年的初一没什么不懂。
雪又开始下,风变得更凛冽。
日期:2014-09-27 01:15:00
人是很脆弱的,年轻力壮的张波就这么死了,只要靠近死亡,死亡只是一瞬,那一瞬他看见了什么,已经无人知晓。是那一堆钱吗,还是他儿子的笑脸,或者只有满地的洁白。出殡那天,纸钱和雪花一同飞舞,身穿孝衣的人们,哽咽着隐藏在洁白里面,不时有走亲戚的人,提着喜庆的礼物从送葬队伍前,一闪而过。
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披着麻衣的小孩,他双手举着一块灰色瓦片,顶在头上,眼睛空空的望着远方。那一个新年,大概是他一生中最无法忘记,无法摆脱的新年。因为,从那一天起,他的整个人生都变了。
人们说那一年马春是阎王爷的刽子手,如果不是那一年马春接二连三的出事,后来枫林晚不会有人比马春更有钱。正月十五那天,枫林晚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从陶瓷城的方向驶来了一辆面包车,面包车在枫林晚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马春的饭店门前。马春家的几个小姐都来到院子里接客。这几个客人也比较高兴,过节嘛,大家都和和气气的。这伙客人一共有四个,其中一个,个子高高的,脸色有点惨白,在几个人中十分扎眼,两个中等个子的年轻人,略显帅气,而且两个人长得有点像,最后一个长得壮实一点,手腕的地方,纹着一直蜘蛛。四个人很饥渴,各自挑了一个小姐,领进屋哼哼唧唧的干了起来。干完爽过之后,四个人又坐下喝起酒来。
酒壮怂人胆。一点没错。纹着蜘蛛的那个男的,我们称之为蜘蛛男,开始胡吹他的光荣事迹。无非是当年在陶瓷城跟某某大哥混的时候,他是大哥手下头号打手,一个人单挑五六个没问题,有一次,一拳就把一个壮汉的腿骨打折了。一拳把别人腿骨打折的,铁蛋还真没听说过,只听说过踹折的。长相很想的那对孪生兄弟听了哈哈大小,他们不是笑他吹牛逼,而是笑他刚才干小姐的时候,出来的最早。对于男人来说,这绝对是个敏感话题,蜘蛛男果然红了脸,这时候白脸男有接过去,说了一句,“老窦,刚才跟你干的那个小浪蹄子,跟我说了你一个秘密。”
“啥秘密,”蜘蛛男已经喝的差不多了,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眯缝着眼,盘里的菜夹了半天愣是没夹起来。
“你真想知道?”
“快说,别磨磨唧唧的。”
“你让我说的啊,她说啊,你的**就这么点大,”说着白脸男用拇指按着小指,比量着。喝了酒的白脸男脸色更白了。
“草你麻痹”
“老窦,又不是我要说的,是你让我说的。”
红了脸的蜘蛛男,觉着丢了大面子,嘴里骂骂咧咧的,把刚才被他干的那个小姐,拽了过来,不算三七二十一,一巴掌打在了她俊俏的脸上。正在外面看电视的马春听到声音跑了进来。马春这个人有个特点,特别护短,自己的小姐,可以自己打骂,但是别人动一手指头都不行。马春上去他那个人推开,张口就骂那个蜘蛛男。
马春的老婆一看情况不妙,自己的男人处于劣势,赶忙出门叫人。这时候,她犯了一个跟铁蛋母亲同样的错误,他叫来了陈满山和丁秧子。历史总是巧合般的相似。实际上我觉得丁秧子真的和打架有缘,打架是他的爱好,最后他终于将这种爱好培养成职业。
丁秧子和陈满山去的时候,马春正在和四个人对骂。刚开始只是和蜘蛛男对骂,后来另外三男加入了进来,但马春依然不落下风。照这样发展下去,估计得把那几个人骂的晕过去。蜘蛛男嘴最不利索,被骂的还不了口的他,忍无可忍的上来推了马春一把。即使喝的差不多了,蜘蛛男还有一点理性,他知道自己是在别人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所以四个人面对马春,他们没有很夸张的动手,而只是推了马春一把。
蜘蛛男是理智的。但,有一个人是对理智绝缘的,这个人就是丁秧子。他走在前面,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蜘蛛男推马春,不算三七二十一,冲上来就打。要知道当时蜘蛛男正对着丁秧子,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呢。据陈满山说当是他一进门就看见,丁秧子飞起来,像铁掌水上片的裘千仞一样,蹬着桌子,跳在空中。包括马春,蜘蛛男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知道丁秧子的一拳实实在在的打在了蜘蛛男的脸上。立刻,蜘蛛男的嘴就血了,他的牙没掉,但嘴巴被牙齿垫了个血窟窿。陈满山也是浑人一个,看到这些,他连犹豫也没犹豫就撕着白脸男的头发,对着他的胸口猛出重拳。注意,这时候,在这短短的一刹,无论是长相接近的两兄弟,还是脸色惨白的白脸男,都还没有动手呢。人家陈满山就断定他们一定会出手,然后先下手为强了。可以说,马春的老婆,这次真的叫来了两个好帮手。而且是善于把事情闹大的好帮手。
接下来几个人混战在了一起,盘子茶碗,酒瓶,花生米,猪大肠,炖白菜都被当成武器,一时之间屋子里漫天散花。动静太大,把街坊四邻都惊动了。在这普天同庆的节日了,这场简单的斗殴事件最总变成了一边倒的群体虐待事件。据说当时的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外层的人想插进去给一脚,无奈插不进去,只能在外面急的嗷嗷叫。足见当时本地的民风彪悍。最后当众人散去的时候,别人才发现白菜帮子猪肥肠下,只躺着三个人,在看旁边,原来蜘蛛男早钻了出去。但四个人身上恐怕已经没有全乎地儿了,全身的衣服,就剩『内』裤没有被撕烂了。四个人在大家打累了不再对他们有兴趣之后,终于仓皇逃窜。
但是,对于马春来说,这,还不是那晚的高『潮』。高『潮』来的有点迟。
那个人至今无人知道他姓甚名谁,甚至多数人不知道他的长相。这里暂且称之为高『潮』吧。由于以下的事情,大部分只是推测,所以很多细节我无法描述。铁蛋也只是听别的叔叔隐约讲起。
高『潮』的身份应该是个无业游民,是个被家人放弃,或者甚至没有家人的混混,他的年龄应该不到三十岁。高『潮』来马春饭店嫖娼之前,已经喝了很多酒。大概众人对高『潮』的了解也就这么多了。
高『潮』有没有干马春家的小姐,这个不知道,但,他走进马春的家里,没能再活着走出来。
两个月以后,有个,牧羊人放羊时在半山腰的一个防空洞里发现了一具男尸,发现时因为时间过长,面目已经无法辨认。这具男尸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而且那段时间也没有与之相关的报案。这个案子无从查起,最后不了了之。
大家都三缄其口,但是心里都掂量着。因为那晚打过架之后,马春家又出嘶吼声。用杨二愣子的话说就是,好像给猪骟蛋时的叫声一样。有人去看的时候,正看到马春在拖地,拖把隐隐的泛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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