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司机的陈年旧事》
第32节

作者: 信中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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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情的两个人陶醉在久别重逢的缠绵里,没有什么语言,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直到院子里传来开大门的声音。
  凤堂家的大铁门,是新式的设计,大门上还有一个几十厘米见方的小门,小门上挂着锁,从里边闩上门之后,可以打开外面的锁打开小门伸进手来打开门闩。这样的设计相当于暗锁,从外面看不知道你家里是不是有人,盗贼就不敢翻墙入室。

  凤堂本来在服装厂里正在指导夜班工人干活,最近接到了一笔大订单,所以工人分了两拨,人歇机器不歇,二十四小时赶工。正在忙碌中突然发现烟抽完了,想到小卖部去买发现关了门,于是凤堂就走路回家来拿烟。大门外看到黑了灯,以为妻子串门还没回来,就掏出钥匙自己打开了锁头,开了门闩,走进了院子。
  正在卧室的两个人听到开铁门的声音,魂都吓飞了,老丁想穿衣服,却因为心惊胆战手脚不利索,裤腿都蹬不上,小秀想收拾一下局面也已经来不及,按照现在流行的偷情藏匿地点,本应该让老丁藏在床底下和衣柜里,但两人显然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因为适才的感情交融把两个人深深的麻醉,麻醉到没有了任何的防范心理,应急预案根本没有制订。此时手忙脚乱的想跑已经来不及。直到凤堂打开灯,直面狼狈的两个人。

  一个成熟的偷情应急预案应该至少有三条退路,第一是我上面说的躲进衣柜里、床底下这些地方,由女方应付回家的男主人,待男主人走后再逃遁;第二是在男主人进门前就在窗户旁准备好,等人家刚要进门的时候立即跳窗户、跳墙逃跑(楼房慎重);第三是像西门庆一般,隐藏在暗处,等人进来之后一个窝心脚,偷袭得手立即远遁,当然这需要搏击能力和强大的心理素质。以上的几招都是比较常规的应急预案,后来还发展处了站空调室外机、伪装雕塑等非常规技巧,但难度较高未得到广泛推广。

  老丁虽然很擅长搞男女关系,但连最基本的偷情战术素养都不具备,显然是很久缺乏锻炼,与眉子在“徐大拿县”安全舒适的生活彻底让他放松了警惕,以至于退化到了没有想好退路。事后很多人猜测老丁和小秀早已经死灰复燃,这次也是早有约定,但我经过上述的推理认为,老丁和我讲述的“临时起意偷情”是可信的,否则不会那么慌张。
  凤堂开了灯,见到老丁和小秀衣冠不整的样子,血往上涌,怒不可遏,那当真是咬碎了钢牙。本以为自己原谅了妻子年轻时候的出轨,就能好好过一辈子,没想到人到中年,居然又找了这个流氓,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家里!凤堂做出了一个再简单正常不过的决定:杀了他!
  杀人需要武器,凤堂后退了两步,走到了正中房间里,也就是客厅,去拿墙上挂的一把剑。凤堂是一个思维缜密的人,即使把*夫**捉奸在床,他也没有丧失理智,他知道杀人需要偿命,他还不想让自己为了这么一个流氓而被枪毙。所以凤堂做出了这样一个看起来凶狠无比,却放老丁一条生路的举动:拿宝剑。
  如果真打算杀人,凤堂已经把老丁堵在了卧室,完全可以不让老丁出去就灭了他,以凤堂的体格,三拳两脚肯定能让老丁彻底丧失战斗力。至于杀人武器,床边针线笸箩里的剪刀的杀伤力远超过一把装饰用的镇宅宝剑,甚至一把擀面杖也比中看不中用的宝剑好用。
  但是既然凤堂还不想杀人,怎么能把老丁堵住?真的堵住了不杀,他的面子可放在哪里?所以他选择转身去拿宝剑,一来他摘宝剑的过程中让老丁有时间逃脱;二来这一米多长的宝剑也很不趁手,多半杀不死老丁;三来宝剑样子吓人,让人们能知道他凤堂是真的要杀人了。
  凤堂向着距离老丁相反的方向紧跑了几步,脚登上太师椅,摘下了悬挂在墙上的宝剑,“唰”的一声宝剑出鞘,回头一看老丁,已经吓得两腿瘫软,居然刚跑出卧室,没跑出客厅的门,老丁实在是被吓傻了。凤堂恨老丁空有色胆包天,却熊包一个,但他骑马难下,不能停止杀人的动作,于是手持宝剑赶上前去,分心就刺。
  一米多长的宝剑啊诸位,真想用它搏斗,也应该双手持剑砍人的。我一直相信古代的那些超长青铜剑只是是用来劈砍,因为刃这么长,柄这么短的武器如果用刺,会非常的不灵活,会造成速度慢,准确率低,力量不足。而凤堂显然了解这种武器的特点,所以他用宝剑“刺”老丁。
  老丁看到明晃晃的镀铬宝剑刺来,情急之下往旁边一躲,右手抓住了剑刃,横向里用力一掰,“啪”的一声,这铁片压制成的装饰品就断成了两截,老丁的手也被割破了长长的一道口子,从掌心直到掌缘,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手上的剧痛才让老丁如梦方醒,振作起来,知道性命攸关,趁着凤堂还没有再次发起攻击,强打起精神夺门而出。
  日期:2014-01-27 17:32:00
  老丁犹如被猫追逐的老鼠,拼命逃出凤堂家的宅院,凤堂顾不上后面的小秀,手持半截断剑大步追来。小秀也整理了一下衣衫,跟着往外追,她不知道该相助哪一方,一个是亲人,一个是情人,她只希望谁都不要受伤。凤堂没有像电视上追人的一样喊“站住、不要跑!”因为那纯粹是废话,越喊人家跑的越快,而且还会昭告全村人他家的丑事。所以他始终没说什么,只是提着武器追逐,为了发泄自己的愤怒,更为了一个男人的尊严。老丁一边奔跑,偶一回头,看到凤堂的身影追来,吓得肝胆俱裂,暗想我命休矣,此时只恨自己平时没有跑步锻炼。老丁狂奔出了几百步,就觉得两肋岔气,呼吸困难,回头见凤堂仍然再追,眼看自己跑不掉,就已经不在乎什么面子,用嘶哑的嗓子大声呼喊道:“救命啊!”

  凤堂一听老丁喊叫,就觉得不妙,他不是担心老丁跑掉,事实上他也没真打算杀人,追一会儿就行了,回头再找老丁算账。但是老丁这一喊就等于公开暴露了他家里的出事,这时追也不是,回也不是,再追下去怕是老丁喊的更凶,不追的话,让闻讯出来的人们看出自己放过了*夫不成?凤堂急中生智,也大喊道:“抓贼啊!”继续拿着剑追了下去。
  大智慧啊,这就是凤堂的大智慧,把老丁当贼追,把偷情事件按照盗窃事件处理,对他是最有利的,因为凤堂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这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这么多年来事事都争强好胜的他,怎么能够允许被人指指点点?怎么能够公开自己戴绿帽子的事实?凤堂一边追,脚步就慢了下来,既然是抓贼,抓不住也就没什么不可接受,这时四下里已经有村民闻声出来,问哪有贼,凤堂往前边一指说“往那里跑了”。

  但凤堂空有智慧还是不行的,运气往往才能决定一个人的境遇,正当凤堂和乡亲们解释家里来了贼入室盗窃的时候,小秀气喘吁吁的跑上来,拉住凤堂拿剑的胳膊,两眼流着泪哀求道:“不要打了,你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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