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司机的陈年旧事》
第36节

作者: 信中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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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娇带着母亲和弟弟走到院子中央,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用最大的声音喊道:“丁玉节!你和我们再也没有关系,我和虎子也不姓丁了,以后你再也不许进我们家的门!”说完了拉起母亲和弟弟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老丁被女儿的喊声吓住了,都没敢再往外送,他愣住了,心里想:“这以后就恩断义绝了吗?我的儿女们会真的不认我了吗?我还能再挽回吗?”怔怔的站了好久,没想出个所以然。女儿的态度令他有些生气,他认为这是大人的事情,孩子不应该管,但更多的是痛苦,对于妻子他没什么感情,但孩子是自己的亲骨肉,女儿临走的几句话,像是在他心上狠狠地剜了一刀。

  眉子没有理老丁,仍然坐在沙发上,但此时此刻眉子心潮起伏。大娇临走的话极大地触动了老丁,她全都看在眼里。又想起从汽车站到家,老丁对两个孩子不无关切。这让她感慨,孩子是一个人永远割舍不掉的,男人可以不要老婆,但不会不要孩子。眉子暗暗下了决心:自己必须给老丁生个孩子。
  日期:2014-02-02 09:56:00
  一边是老丁遭到家人的谴责,同时另一边的小秀已经是生不如死。凤堂两天没回家,孩子们偶尔回来一趟,也知趣的什么都不敢言语,小秀遭遇了传说中的“冷暴力”,她被整个家庭孤立了。没人来串门,其实农村妇女们很渴望来她家串串门,听听当事人讲述一下台前幕后的故事以及心路历程,拥有了这些第一手材料,可以在接下来的很多天里成为人们注意的焦点。但可惜一来怕凤堂翻脸,二来这时候去打探消息,目的太明确,容易被人鄙视。

  但不方便过去不等于不关注,邻居们每天都在倾听着小秀院子里的声音,等待着机会去亲身参与到她家的大事件中,成为不可或缺的见证者。谁都注意到了她家的紧张局势,尴尬早晚会被打破。功夫真的不负有心人,意外的事件通常会以更加意外的剧情收场,所以在一个寂静的上午,邻居在听到小秀屋里异乎寻常的“咣当”一声响的时候,时刻紧绷着的神经立即做出了反应。他们想进小秀家看看,却发现锁了大门,敲门没人应,就立即启动了她们的紧急预案,翻墙进入了小秀家院子,跑进屋里一看,果不出所料,房间正中摆着一张桌子,旁边一个凳子翻在地上,小秀被一根绳子吊在房梁上。

  邻居赶忙爬上桌子,把小秀救了下来,经过一系列的急救活动,好在救援及时,小秀刚刚吊上去就被放了下来,时间不长就醒了。另有一路人马,已经飞奔到服装厂,叫来了凤堂和女儿,邻居们见主人回来了,客气了下,说了点不咸不淡的废话就心里带着非凡的成就感告辞回家。
  小秀已经两天没吃没喝,精神上巨大的打击让她彻底崩溃了,她已经没脸活在世上,她知道丈夫有多么的爱面子,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对这个家庭意味着什么,所以想来想去,唯有一死,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上吊,却又被救了下来,此刻躺在床上,两眼发直,大脑缺氧造成的眩晕还没有完全消失,心里却明明白白的充满了绝望。
  凤堂坐在一旁看了她一会儿,看到没了生命危险,就打发女儿回了工厂,自己方便和妻子说几句话。
  凤堂先开了口:“你这又是何必呢。”

  小秀没说话。
  凤堂又说:“你要真死了,孩子们怎么办?外人看来还以为是我逼死了你。”
  小秀还是没说话,只不过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眼泪流过发际,流进了耳朵。是啊,想起自己的孩子,那么的可人疼,怎么能让她们没了母亲?
  凤堂看到她流泪,心里也不免一阵痛,停顿了一下,咬了咬牙,继续说道:“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帮我报仇。”

  小秀的心里猛的一震,报仇?当然,这事肯定不能算完,对于她来说,背叛丈夫的行为已经深深的伤害了自己的家庭,现在的局面,只有帮丈夫找老丁报仇,才可以完成她的自我救赎,再想恢复以前的平静日子,是不可能的了。她问道:“老许,我对不起你,我做错了,只要你能原谅我,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凤堂见她答应了,就说道:“只有弄死那姓丁的,才能出了我这口气!”此时的凤堂,知道家里的丑事败露,全乡都传的沸沸扬扬,已经是颜面尽失,所以他对老丁充满了刻骨仇恨,不再有什么顾忌。
  小秀吓了一跳,尽管她已经预料到凤堂会想杀死老丁,但人命关天,她仍然是非常害怕,用颤抖的声音问:“可是你杀了人要偿命的,咱们不也是家破人亡吗?”
  凤堂冷冷的说:“难道你还舍不得要那姓丁的命?他坏了咱俩一辈子的名声,就这么算了不行!”
  “不是不是,我一点都不在乎他,我就是在乎你,怕连累了你……”这时候的小秀,想到自己被害到了这般境地,全是拜老丁所赐,要不是老丁过来找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看到自己丈夫在村里抬不起头,想到孩子们未来会被人指指点点,她往日对老丁的爱恋和思念这时候全部转化成了仇恨。

  凤堂答道:“我不明着动手,你等我想想办法,咱们计划好了,悄没生息的弄死他,谁也查不到。”说这些话的时候,凤堂两眼里充满了威严,小秀点了点头。
  凤堂又问道:“你喝水吗?我给你倒点水。”小秀嗯了一声。
  凤堂和小秀结束了冷战,却谋划着更可怕的事情。
  日期:2014-02-02 16:49:00

  眉子下决心给老丁生孩子之后,就开始动起了脑子。以现在她和老丁的生活,虽然看起来富裕幸福,但工作太苦,时间太少,甚至因为工作累,两人亲热的时候都少,谈何造人?更何况她一旦怀孕之后就很难再兼顾工作,所以必然而然的想到,应该雇司机和售票员了。
  眉子把雇人的想法和老丁说了说,却没提要孩子的事,她还是担心老丁有顾虑,就打算怀了孕再通知他。老丁起初是不同意雇人的,认为自己年纪还不大,开车完全没问题,应该多挣点钱再说,何必花钱雇人。但眉子给他摆事实讲道理:现在雇人的工资和收入一比算是很少的,完全不是负担;自己两人总是这么累不是个办法,身体垮了以后有钱也没用;再说你不是打算再买辆车吗?到时候也要雇人开车卖票,不如现在就先学着怎么做管理和后勤。老丁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现在自己连个星期天都没有,也该歇歇了,于是就四处找朋友帮忙,联系司机和售票员。

  没多久,国成就给联系了个司机,是在他工作的那边乡镇里的一个人,姓万,以前在北京某单位开过客车,嫌钱少回来了。万师傅开车技术娴熟,人品正直,老实憨厚,老丁一看各方面都挺合意,就和万师傅商量好了月工资四百,一个月能休息三天,老丁亲自替班。万师傅自己有辆嘉陵摩托,可以每天早晚骑摩托上下班,老丁一个月另给他50块钱油费。
  只不过售票员比较难找了,售票员这个工种和司机不同,司机只需要开好车就行,可售票员必须是个头脑灵活,见多识广的人,才可以应付车上纷繁的环境,能够与各色人等打交道不吃亏。这样的人不是没有,只不过这样聪明人不熟悉的话,老丁就很顾忌,因为如果售票员存心贪污他的钱,他一点辙都没有,那年头不是车站统一售票,都是自己卖票的,很多坐车的人也不要票,所以没办法监督售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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