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凯说:牛逼。
我点头的瞬间广播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光头老男人闯了进来说你们这帮兔崽子……
我和老凯直冲过去,我拿着麻袋,老凯去撞他。我们冲出门口的瞬间整个学校都在接受何勇用北京话的问好:
吃了吗?
日期:2011-10-16 21:52:39
我去找那个光头老男人,我要要回四五的磁带。
毛毛带来了几包烟跟老凯装模作样的抽。我不抽烟,因为我讨厌四五。四五抽烟。
我说我得要回那磁带。
毛毛说那个人是陈处,电教处的处长,你带着包烟去给他你就说那是你哥哥的遗物,很有意义的。
我说我没哥哥。然后拿起一包烟(忘记牌子了),去讨要四五的磁带。
我对陈处说:我哥哥死的惨啊,被车碾多去之后那车见没死就转过头来又碾了好几次,然后就跑了。晚上也看不清车牌号记不的车的样子。我哥哥死得惨啊,浑身的骨头都散了,用席子抬起来去火化的,火化的时候都不干烧的太厉害,火一大骨灰都剩不下了。
我声泪俱下,痛哭流涕,为我不存在的哥哥。
陈处说可怜的孩子,快拿走吧,其实这些都是很好的音乐,那天下午我也一直在听。很好。迟早有一天会像刘德华一样流行的。
我说谢谢陈处谢谢陈处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掏出烟递给他说那我能不能今天再用一下广播室的录音机?
陈处坚定的说:滚你个小兔崽子……
那年夏天开始的时候,我有了自己的沃克麦。我每天带着耳机,从上学到放学,从家里到学校。
那年夏天开始的时候,大花发表了自己的第一篇文章,题目是论中小学生的性教育。
那年夏天开始的时候,老凯开始学吉他,每天背着吉他四处晃悠。我讨厌这种德性。
那年夏天开始的时候,毛毛与雯雯发展迅速,毛毛家的气球终于也派上了用场。
四五在西安,那个音像店的女老板结婚了。
那是我们各自的黄金时代。我们想飞,但是没有翅膀。我们用各自的方式迎接着最后一个奶嘴,但是很多人已经不再容忍那种软乎乎橡胶质的东西。我们渴望另外的东西。可以是海绵质的过滤嘴,可以是另外一种橡胶质的东西。
那是我们各自的黄金时代。
有一种鸟叫做跳鸟,它飞不高,只能跳一下,然后借助这个惯性挥动翅膀,滑行一小会。我不知道在这短暂的飞翔中跳鸟在想什么,我很想知道。
我渴望远方,但是却从来没有行动过。很多年后看了一部叫做PK.COM.CN的电影,感觉自己跟那个张文礼很像。
但是对于这部电影最终的印象却是那个牛萌萌应该由李愚蠢或者周逼畅来饰演。只是这些事情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我能够决定的只有晚上是看电视还是上网,明天早上起来先吃饭还是先起床。
我一直以为会有一个大的转变。于是我相信未来。
2004年夏天,我初中毕业。跟大花老凯毛毛分道发飙。我去读高中,老凯去了音乐学院,大花复读,毛毛回家照顾他爸爸的生意,雯雯离开了FunckingShine,去向不明。
我去读高中。开始新的生活。
仍然是我们的黄金时代。
日期:2011-10-17 07:01:58
高中第一天。我和爸爸蹲在高中学校超市的门口,他说了些在这多认识人,好好学习之类的话,然后把可乐瓶子扔到垃圾箱里,看了我一眼,骑上摩托车走啦。
我知道从今天开始他把我交给了自己。
然而这一切同样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教室宿舍餐厅操场,没有一个我想呆的地方。我用一个复读机反复播放汪峰的《我在长大》好像闭眼睁眼的瞬间一切都可以改变。
有一种感觉是:我他妈背井离乡了。
对于高中,大家都有各自的感觉。我的很多朋友在过后都会认为高中是美好的。白衣飘飘。纯真的爱情。扯逼蛋的老师。义气的兄弟。
我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捂住脑袋抱紧双腿蜷缩身体使自己的体积能有多少就有多少。我高中的第一天,恐惧不安。
那天晚上我们开始自我介绍。
我说我叫老雕。然后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字。
老雕。
我说我初中同学都这么叫我大家就凑合着吧。
同学们都笑了。我用肃穆的眼神扫视全班。我说我爱生活。走到苏云旁边的时候我问你为什么不笑?他们都笑了。苏云看着我说:因为我跟他们不一样啊。
我把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女生拽走,然后坐在苏云旁边。
苏云把耳机递给我一只。而我只知道Nirvana不知道科本。
Smells like Teen Spirit。
我喜欢。
下了晚自习,苏云带我去吃东西。我们走过纷纷的人群像两条只有目标和勇气的鱼类。我像大概是鲸鱼。或者是泥鳅。
可是已经没有卖山楂糕的了。我说。
苏云牵起我的手。我听到她说Come。我听到我们的声音在夜色下很奇怪,我听到我们模糊的旋律和心跳。
As you are ,As you were
As I want you to be
As a friend ,As a friend
As an old enemy
Take your time ,Hurry up
The Choice is your ,Don’t be late
Take a rest ,As a friend
As an old memoria ……
那一天,我爱上了苏云。我16岁。苏云16岁。我们的Golden Years。
日期:2011-10-17 07:02:13
我曾经努力试图回忆起关于高中的似乎美好的回忆。可是这种美好在我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我记得石头,我记得斯托克驴,我记得鸭子大哥,我记得卡逼。在本应该快乐的年代我们是不是真的快乐。
他们说:那个灰暗的年代……
然后一个个装逼的陷入沉思。
我点上根烟,打算跟斯托克驴子聊聊。被告知此人正在拉屎。
我就跟他的同学贫了一阵。得知此人在大学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我想起那个驴子推磨的故事。那是大哥最擅长的故事。大意是给驴子蒙上眼睛驴子还以为是在周游世界知道临死的时候被扯下了蒙眼的罩子才发现自己一直是在推磨。大哥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们是快乐的。驴子是悲伤的。大哥反复的讲这个故事直到我们也开始悲伤。因为我们发现其实我们都是那种驴子。
我想起了我的跳鸟。
那天晚上我趴在被子里哭着给四五写信。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那句话重复了一百遍后。我说我很想你。
人是一种特别容易悲伤的动物。不幸的是我恰好是人。
日期:2011-10-17 07:02:47
高一下学期分班,我跟鸭子抱着书走进教室的时候只剩下最后一排角落里的位子。我们径直走过去扔下书。苏云站起来回头看我,我朝她挥挥手。班主任说了几句话,然后又有几个人走进教室。这些人中包括大哥驴子。班主任是个结巴。他说:
你、你、你们怎么才来……
我的脑袋一下子撞在后墙的黑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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