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异纪——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
第22节作者:
xjhldyx 这里的多劫,指的是每一世遭受的劫难。
要经历很多次的转世,才能成就果位啊。
这确实是佛陀亲口所说的。
但是密咒乘的教法,是只要是能够去修行,掌握了密宗的法门,便能在很快、很短的时间内证得佛陀的果位。
今世修行得当,今世就能成就佛陀。
一个似乎极为不真实的、不可思议的“成佛捷径”。
日期:2016-03-18 20:42:00
“还是损失了很多,”次仁大师道:“鸠摩罗什译制佛法,他苦心三十年,字字推敲,方敢在茶毗前发愿。但是真言,无论是找任何字去代替它的发音,都不是纯正的真言了。”
鸠摩罗什,就是如今通行版《金刚经》的译制者。
他翻译的金刚经,是最完美的、最被人们接受、流传最久、影响最大的。
哪怕是玄奘法师译制的最贴近原版贝叶经的经文,也不如鸠摩罗什。
他在翻译经典时,不仅契合了典籍的真、信,而且他让老百姓也能听懂佛陀说的法。
他在死前,曾发愿道:“若所传无谬,当使焚身之后,舌不焦烂。”
果然,茶毗过后的鸠摩罗什,只剩下一截鲜红的、没有沾染丝毫灰烬的舌头。
其他的经典,大都是佛陀和弟子们的言行、传的教义,而真言宗,他们秉持的,是“咒”。
听不懂的、简简单单的、只有几个字的,却能令花开、令花谢,让寸草不生的地上,长出参天大树的咒语。
降妖伏魔、呼风唤雨、役使鬼神的咒语。
这和道家有些像了,不过真言的威力太大,每一任持咒者,都不敢轻易地传给弟子们。
多方考验,福徳、因缘、善根、慧根、慈悲,大忍——不能用纸承载,也不能轻易相授,这使得唐密的流传,越来越隐蔽和鲜为人知。
“后来,许多口口相传的真言,已经失去了效力,”次仁道:“即使很用心地参悟,也无法达成它该有的效果。”
就好像,你种下的籽,你期望它变成一颗参天大树,然而现实却是一根将倾未倾的小苗。
“为什么?”姜祁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次仁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哪一任大师记错了,也许是哪一任大师的发音不清楚,或者是我们的参悟,离佛的教诲越来越远了。”
“为了不让最后的真密被当成无用之言,为了让普众不忘记这个法门,”次仁道:“有一任大师,终于打破了真言宗不写真言的规定。他,用汉文、日文和藏文,注释了真言咒。
日期:2016-03-18 22:28:00
“在莲花生传佛教入藏之后,苯教和佛教徒的斗争如火如荼。”次仁道:“教徒的斗争、世俗权贵的斗争后,西藏成了佛教的圣地和天堂。”
“那时候的老百姓都是愚昧的,确实是佛教传播的好地方,”陆非因道:“所以真言宗在唐末的战火中,一支东渡了,一支迁徙至此,不但有了一席之地,居然有好几个看似蒙昧的藏人,领悟了真言的奥义。”
“是。”次仁点头道:“但是后来,藏密的势力更大了。他们愿意显示神通——或能放光,或得心通,或知宿命,或踊身虚空,或穿墻过壁,尤喜言吉凶祸福。我不知道藏密是如何修行的,但是显然,他们大都已经沦为邪魔外道了。”
“我不明白,”姜祁忍不住插/嘴道:“真言宗难道不也和藏密一样,用咒语和法术来修行吗?”
“你这就是肤浅的理解了。”陆非因道:“藏传佛教确实有神通,有法术,但是他们刚开始的时候,是用法术降魔的。真法本来就不能轻传,真正的藏密,能持有的人,是少而又少,而且还要经过很长时间的修持。”
“用诡异神通炫惑世人的法门,不是真法门,不是真密。”次仁道:“真言宗的咒,从来都不是为了炫耀和蛊惑世人。”
“我们在传教的时候,很长的时间里,是被当成藏密的。”次仁道:“更可笑的是,我们用文字表达出来的真言,居然也成了藏密的经典之一。”
“直到朗达玛灭佛的时候,真言的经文也随着一起埋葬了。”
三个人似乎都感到了历史变迁的沧桑。
“我是个唯物主义者,我还是不能理解真言咒的种种不可思议,”姜祁还是实话实说了:“而且我不明白,既然不是为了展示神通,那学了真言咒,要怎么用呢?”
“我们修持真密的人,眼睛闭上时,树上的果子会落下来,睁开时,又会长上去。这是因为修了真言,嘴里念了咒,有了神通。”
次仁大师微笑着说:“而我们最后要达到的结果,是不用咒,而让果子落下来、长上去。”
姜祁不明白。
但是陆非因明白了,他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
“大师,容我冒昧地请求,请求您为我展示一下真言咒的威力。”姜祁恭敬地低下头道:“这不是炫耀和蛊惑,我只是想看一看,佛陀传下来的真法。”
曲沃次仁看着他,非常慈祥地笑了。
他闭了眼睛,嘴巴微微动了。
姜祁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感觉似乎有一阵清风从自己的耳边悄悄滑过。
似乎过了几分钟,又似乎只有一瞬间,曲沃次仁已经睁开了眼睛,他道:“会越过大殿,但绝越不过你的脚下。”
日期:2016-03-19 11:16:00
姜祁不明所以。
他刚想说话,却被远方传来的隆隆声震得后仰。
不是雷声,在雪山上出现这样的声音,只能说明一个现象——雪崩了!
姜祁麻溜地站了起来,他在震颤的地面上跳得像个猴子。
“雪崩了,雪崩了!”姜祁第一反应就是夺路而逃,然而当他的余光扫过身侧的两人时,却发现他们都没有动。
姜祁忽然想到陆非因告诉他的,这庙建得很巧,刚好能避过雪崩。
他刚要放下心来,却看见一条浩大的、银河似的雪坡,滚滚而下,直直地朝着寺庙的方向而来。
堆积的碎雪随着下伏的山脉缓慢地移动着,还有轻/薄的、像尘雾一样的雪花扬起来,被夜晚的西风吹散过去,好像揭开了美人神秘的轻纱。
场面非常好看,如果忽略它的移动方向的话。
“你不是说能避开的吗——”姜祁觉得自己跑不及了,因为寺庙后面是悬崖。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是转过去掐死陆非因。
然而这个被姜祁暗中诅咒了一万遍的罪魁祸首,居然仍坐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姜祁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头。
他再仔细一看,虽然奔流而下的积雪已经淹没到了庙门口,但是它的速度也在同时减慢。
院子里有两个推磨的僧人,他们居然还停下了手中的活,坐在磨盘上,指指点点地笑了起来。
这雪,淹过了庙门,淹过了院子,刚刚好淹过磨盘。
姜祁看到这两个僧人,像一幅画儿一样。因为这铺天盖地的雪,就像空白的纸张。
然后这雪就淹到了大殿里,那个角度刚刚好令它从门槛上轻巧地漫过。
到这里就只剩下一点微薄的雪了。
然后被殿里暖烘烘的炭火一烤,很快地化成了一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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