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的舞者——南宋初年的那些事》
第43节

作者: 赵宋布衣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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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秦桧在金国究竟经历了什么?能够让他从一个忠义之臣变成了误国奸臣。
  日期:2020-05-09 00:29:36
  第4节 信念动摇
  靖康二年(1127年)三月二十七日,完颜斡离不军开始班师回金。为了防止宋军劫杀金军,救回宋朝俘虏,完颜斡离不和完颜粘罕在商量后,决定分开回金,分批带走宋朝俘虏。斡离不带上了赵佶和郑皇后以及赵佶的全部妃嫔,但俘虏实在是人数太多,大多数的俘虏只能徒步行走,押送的金兵就像赶牲口一样,把他们一路往燕京赶去。
  靖康二年四月一日,完颜粘罕也率军开始班师回金。这天一早,赵桓出现在了东京城下。赵桓头戴一顶青毡笠,骑在马上,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何栗、同知枢密院事兼太子少傅孙傅、资政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张叔夜、御史中丞秦桧、兵部侍郎司马朴等和一百名手无寸铁的侍卫跟随着,后面有金国的监军押送。一行人从城南出发,绕城向西,赵桓一路掩面号泣,随行的皇族、大臣也无不失声痛哭。

  秦桧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离开东京城。
  秦桧自小就知道,凡事必有代价,早在上书金帅的时候,秦桧就知道,忠君的代价可能是死,但没想到是沦为囚徒。被抓到金营后,秦桧其实心如明镜,他只要向完颜粘罕低一下头,表示已经回心转意,就极有可能被放回东京,但他思来想去,终于还是选择了忠君。
  二十年的寒窗苦读,十年的宦海浮沉,历尽艰辛方有今日之地位。如今,这一切都成过眼云烟,等待自己的将是无尽的羞辱和残酷的囚徒生涯。
  在北上途中,秦桧一路所见的都是金军野蛮杀掠和破坏所留下的满目疮痍,大量被杀死的人未能得到及时掩埋,几百里间处处弥漫着刺鼻的尸臭。
  宋俘们终日以泪洗面,金军将领们一边吃肉喝酒,一边管弦奏乐,一个个搂着抢来的美女快活无边,欣赏着囚虏们在饥寒风雨中苟延残喘。

  曾经的天潢贵胄,如今的阶下之囚,命运给予他们最残酷的惩罚。
  经过几个月艰难的行程,大批宋朝俘虏终于来到金国。秦桧还算是幸运的,至少他活着到了金国,很多人都在行程途中悄无声息地死去,甚至连尸体都没留下。
  根据金国皇帝的旨意,赵佶、秦桧等一大批人留在了燕山,至于另外一批人,尤其是康王赵构的直系亲属(包括母亲、妻妾、女儿等),金国皇帝则另有安排。
  又过了一个多月,赵构的母亲韦氏一行人终于到了金国的上京会宁府。
  六月七日黎明,韦妃一行人被带到了完颜吴乞买的御寨。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接见完宋朝俘虏后,下了一道诏书,将这群俘虏安排到一个特殊的地方——洗衣院。
  听字面意思,这个地方似乎是一个洗衣服的地方。其实,这个地方是专门为金国皇族选女人以及收容宫女的地方。当然,这群宋朝俘虏来个这个地方后,它又增加了一个新的功能,它将成为金国最热门的“红灯区”,这里的女子国色天香,远非金国这群粗糙的女人可比。
  赵构的母亲韦贤妃、正妻邢秉懿、妾田春罗、姜醉媚等是第一批进入浣衣院的宋朝皇室女子,从此她们彻底沦为了性奴隶。

  赵构的五个幼女,最大的才七岁,最小的只有两岁,其中四个已经死在了路上,惟一幸存的的二女儿年仅四岁,她将在这所特殊的Ji院里度过她的童年,从小就看着她的奶奶、妈妈是如何遭受野兽的**蹂躏,甚至连她自己也无可幸免。
  赵构母亲、妻妾、女儿的经历,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金国,自然也为秦桧所知晓。每当夜不能寐之时,秦桧总会想起自己在金国的经历,想起跟自己一样来到金国的其他赵宋臣子。
  忠君的代价确实是常人无法忍受的,跟随赵桓北迁的五个重臣,如今仅剩御史中丞秦桧和兵部侍郎司马朴了。
  资政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张叔夜最先死在了路上,为了忠君张叔夜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死的非常悲壮。跟随宋钦宗赵桓北迁之后,性格刚强的张叔夜选择了以死亡来表示抗议。从出发以来,他就一直不肯进食,只是喝一点汤水而已。四月十日,有车夫告诉张叔夜,前面就要过黄河了,前面已经不是大宋的疆土了(赵桓已经下诏将黄河以北割让给了金国),张叔夜一听车夫的话,矍然坐起,仰天大呼。第二天,张叔夜扼吭而死。

  大约与此同时,宰相何栗也已经身亡。据说,何栗密谋带着赵桓逃回,事情泄露后,被金人以油布缠身,用火烧死。
  同知枢密院事兼太子少傅孙傅则不知所终,也许是死在路途之中无人知晓。
  赵构在应天府登基后,曾经大赦天下,司马朴因私藏建炎赦诏而被枷禁,险些被杀。
  秦桧觉得自己坚定的信念在逐渐动摇,他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秦桧多年所受的教育告诉他,作为文人士大夫,不仅要忠君爱国,更要当儒家的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然而,儒家所提倡的精神在现实政治当中却如此荒诞,在强权和暴力面前,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
  值得吗?自己所作所为值得吗?
  秦桧所面临的是一个衰朽末世,君主不像君主,臣子不像臣子,若不是金人入侵,像秦桧这样的官员根本没有上位的可能性。
  面临国局之大变,秦桧终于登上高位,但为了心中的信念,随即又沦为阶下囚,但秦桧始终不后悔,始终坚定自己的选择。
  此时此刻,如果秦桧效忠的皇帝赵佶和赵桓,能够顽强不屈,甚至以死明志,君王死社稷,那么秦桧一定不会有所动摇。
  但现在恰恰相反,为了活着,两位皇帝和曾经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们,放弃了尊严,放弃了一切,像狗一样的活着,坐视金人**自己的妻女而无动于衷。
  秦桧内心深处那道最坚固的堤坝出现了裂痕,秦桧的信念开始动摇了。但是,一想到张叔夜等人宁死也不改变自己的信念,秦桧又犹豫了,秦桧所受的教育,是绝不允许他出卖自己的信仰,公开地做卖国贼的。
  秦桧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活着离开金国。他不想继续忠君了,为赵佶、赵桓这样无耻的君主殉葬实在是不值得。
  可是,如何才能让金人放自己这个“宋朝忠臣”回国呢?
  日期:2020-05-09 13:14:16
  我现在忙着修改 第3节 奸臣的忠臣岁月 ,对于秦桧是不是奸细这个问题,我觉得不是。我更倾向于两者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秦桧在见识了金人的强大之后,觉得南宋根本无法收复失地,至于金国也无法灭宋,两国终究不可避免要和谈。
  既然要和谈,自己就是最佳人选,借金压宋,夺权大权。如果,南宋对金形成压倒性优势,估计第一个喊灭金的就是秦桧,这个不折不扣的利己主义者,以秦桧这样的心机和谋略,谁能控制他呢?
  日期:2020-05-11 14:28:47
  第5节 命运的转折
  靖康元年(1127年)五月底,完颜粘罕获悉张邦昌已经退位,康王赵构在南京应天府登基。这也意味着,自己所主张的“扶植异姓、徐图混一”的计划遭到了重大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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